“啊,不是去东北啊?我还以为要回家了呢?”迷龙搁旁边装傻充愣:“完了,被他忽悠了。”
孟烦了说道:“要回来去呀。”
阿译说道:“别说话,都别说话了,注意军容,注意军容。”
林跃从月洞门出来时迎面碰上张立宪跟何书光发火。
“你看看你这一队,一个个都跟叫花子一样。”
何书光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林跃在后面插了句嘴:“张营长,明天有时间吗?再去打靶啊。”
张立宪嘴角抽抽两下,带人走了。
后面几名士兵感觉奇怪,不知道这串炮仗怎么突然哑火了。
何书光知道张立宪为什么哑火。
上回虞啸卿过来收容站视察,林跃一枪打下天上飞的野鹅,还说自己是新编14师特务营中尉排长,而张立宪也是特务营的。
后面林跃进山猎了一头野猪回来,给他、张立宪、余治等人送了几块上好的五花肉,前两天又跑去夜游怒江,居然从南天门打个来回。这一来二去,从收容站的溃兵到团里中层军官有事没事就爱提林跃一句,有些人还拿他们比较,总说虞团座是慧眼识珠之人。
张立宪不服啊,前天抽空邀请林跃去打靶,几个回合下来弄得灰头土脸,就这,在何书光看来还是林连长故意放水,敬他是少校营长给了三分薄面,不然张立宪得输得没脸见人。
“谢了。”何书光拍拍林跃的肩膀,走到队伍前面对迷龙、孟烦了等人喊道:“听见没有,都精神点。”
说完跳上前面的吉普车。
这时林跃走过去,把司机从驾驶位拽下来,发动车子往前开。
何书光推推眼镜,没有说什么,完了把衣服一脱,露出白净的胸肌与鼓鼓的膀子。
“来,一起唱。”
“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志矢精忠,金戈铁马,百战沙场,保家卫国做先锋……”
“……”
禅达的雨说下就下,很快就把大家淋成了落汤鸡。
众人找了间棚子避雨,然而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雨停的迹象。
林跃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吃得粉渣簌簌。
一群人围着看他吃,不时有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响起。
何书光想问他还有没有压缩饼干,能不能分自己一块,但是当着迷龙孟烦了等人的面又拉不下脸去说。
这时阿译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连长,我们什么时候去接收装备啊。”
“不知道。”何书光把气全撒他身上了。
这里又冷又饿,也不知道雨多久会停,康丫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有吃的么?”
何书光带上钢盔,吩咐两个手下在这儿好好看着,转身往吉普车停的地方走去。
“我跟你去。”林跃把两块压缩饼干丢给不辣和孟烦了,翻身越过木栏。
“哎……”郝兽医欲言又止。
林跃头也不回地道:“我知道。”
……
南方的春天比北方来的早很多。
油菜花开了,郁郁葱葱地铺在大地上,娇嫩的绿和鲜艳的黄迎风招展。
禅达成了军事重镇,每天都能看见集训队伍奔行在山间地头。
郝兽医和孟烦了偷偷回了一趟城。
迷龙那些人知道老头儿回去是心疼收容站的伤员,孟烦了为啥回去除了林跃没人知道。
老头儿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别人问他有啥喜事,他说多亏林跃吃得开,跑得勤,托他的福那三名重伤员挺了过来,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孟烦了一整天都没吃饭,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呆呆望着天空,别人跟他说话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