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公子又不吃饭了。”家中的丫鬟来到梁大人的书房说道。
“他又闹哪样?”梁大人不耐烦的问。
“因为菜里没肉,正和夫人发脾气呢。”丫鬟小声说着。
梁文盛最近在官场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但却为家里儿子的事情烦恼不已。
梁文盛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儿子梁月松今年十七岁,去年才考中生员,至今未婚。女儿梁月诗,今年十三岁,尚待字闺中。
今年春节后不久的一天,得知父亲将要高升的消息,心里高兴,和同窗出去喝酒,那知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方才醒过来。
从那以后,性情大变,天天抱怨家里这不好那不好,尤其是吃饭时,老是说厨娘做的菜不好吃。本来打算让他回陕西朝邑老家成婚,并在老家县学读书,明年参加乡试。可他死活不同意,说从来没见过那个姑娘,他要自由恋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仪他竟全然不乎。并且还夸下海口,说他不用回老家读书,明年秋闱也定会高中,后年会试殿试必定高中。梁文盛夫妇一度怀疑那次喝酒将脑子喝得坏掉了。
梁文盛哪里知道,现在梁月松早已不是原来的梁月松了。他是孙宏原与梁月松两个灵魂的合体,早已是一位穿越者了。刚发现自己穿越到一个知县的家庭中时,他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他想自已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了,至少可以在县内横行,呼风唤雨了。但后来他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父母对他管得非常严,根本不让出他随便出门,只许在家里拼命读书。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家里过得非常清苦,一个月几乎都见不到点荤腥。这哪是官二代该有的生活,比五百年后的贫苦户都不如!
内堂的东厢房内,梁月松看着桌上的青菜、萝卜满脸愁容,对梁夫人说:“来莒州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青菜萝卜?一点肉都见不着,咱家就这么穷吗?”
“儿啊,你以前对饭食不挑剔的,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想着吃肉呢?”梁夫人看着儿子满脸的愁容,纳闷地说。心里在想儿子到底怎么了,以前不喜欢吃肉的,这还是原来的儿子吗?
其实还真得不是了!
梁月松扭动着有些长肉的身体说道:“娘,我现在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吗?最近饭量也大了许多。一个县令家的公子竟然缺吃导致营养不良,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没出息的东西,大丈夫岂能在吃吃喝喝上如此挑剔!?”梁文盛在门外听到儿子话,生气的喝斥着来到了屋内。
梁月诗看见父亲来了,赶紧向父亲告状:“父亲,哥哥说没有肉就不吃饭。”
梁月松朝妹妹偷偷做了一鬼脸,暗地里举了举拳头。但妹妹并不害怕,反而朝他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不过他也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了,对于这个便宜老爹,他还真有点怕。小声嘟哝一句:“那也不能天天青菜啊。你把我当免子养了。”
“能有青菜吃就不错了,你去城外看看,那些灾民能喝上半碗稀弱就千恩万谢了,你倒在这里挑吃食!”梁文盛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有些怒了。
“我倒是想去城外,可连这个院子你都不让我出去!”梁月松抱怨道。
“你现在先要好好读书,明年秋闱考中再说!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爹,我都向你保证过了,明年中举,后年中进土。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以为进士那么好考!?”梁文盛反问道。
“我知道不好考,要不爹怎么连考五次都不中呢……”
这是梁文盛一辈子的遗憾,也是一生的痛点,他听了大怒,吼道:“滚出去!你这个逆子!”
梁月松看到父亲真的生气了,自知说错话,饭也不吃了,赶紧逃之夭夭。
梁夫人好言相劝了好大一会,梁文盛才平息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