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每个房间挨得都很近,过道上的烛火早已被过堂风给吹灭了,但马丁还是抹黑找到了塞班的房间。
“咚咚~”
轻轻敲了敲门,马丁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塞班先生,你在么?”
没声儿,没动静。
“塞班先生?”
还是没动静。
“塞班?塞班!”
“嘎吱~”
试探性地推了推门,门居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马丁探着脑袋慢慢走了进去,伸手摸向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啪”地一声打开了电灯,光亮笼罩,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咦?奇怪了,人呢?”
马丁一脸狐疑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正欲离开,一股带着海腥味的凉风却冷不丁从开着的窗户那里吹了进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嘶~”
他抬起了头,目光扫向了那扇硕大的玻璃窗,白色的窗帘随海风疯狂地舞动,变化着的形态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鬼魅。
“咕噜~”
马丁用力吞咽了口口水,一种奇特的心悸促使着他走近了窗台,他伸手拉开了窗帘,直接把头探出了窗外,眯起眼睛抬头眺望,不远处的灯塔或明或暗,白色的海浪在月光的照耀下此起彼伏,风浪很大,狂风呼啸,沙滩上此时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呆立站了一会儿,然后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朝海里走去……
“这是......塞班?塞班!”
马丁一眼便认出了沙滩上的男人,扒着窗户使劲朝外面呐喊着,声音顶着海风幽幽传去,但沙滩上的塞班却好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一直往海里走,慢慢悠悠,步伐缓慢,直到被无情的海浪席卷了膝盖,大腿,胸膛,最后是头部……
……
再次见到塞班的时候,那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六名年轻的画家一整夜都没合眼,罗斯夫妇也是在塞班出事之后被几人强行叫起来的,一行八人本打算乘坐来前的小船进行夜间搜救,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只小船却不知何时被席卷而来的大浪给打坏了,再也无法出海航行,直到第二天早上海滩上多了一具被海水冲上岸的尸体,被海水逐渐泡肿了的塞班,却早已失去了生机。
……
“啪!”
坐在餐桌前的琼斯冷不丁拍了下桌子,震得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垮掉了一半:“我......我受不了了,我要报警!”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激起,旁边的马丁轻轻扬了扬眉:“琼斯先生,冷静!报警肯定是要报的,但前提条件是,塞班的死因又是什么?”
“喂,那不应该是警察的工作么?”
“呵呵,话虽这么说,但你就不好奇么?”
“好奇?”琼斯皱了皱鼻子:“塞拜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死因初步判定为溺死,这肯定是自杀啊。”
“自杀?呵呵,那他为何要自杀呢?”
“这……这我哪儿知道去。”
“所以,如果警察来了,你也要跟他们说塞拜是死于不知道原因的自杀吗?像他那种衣食无忧、热爱生活的富家子弟,他又有什么理由选择自杀呢?”
“这……”
“马丁先生,虽然我们不知道塞班自杀的具体原因,但总归这里出了人命,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不通知警察吧?”张若曦忽然插嘴道。
马丁闻言皱了皱眉:“张若曦小姐,你没跟警察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像如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不能查出受害者具体的死亡原因,那我们在座的9个人,都将难逃警察对我们的嫌疑!”
“你的意思是,塞班是死于他杀?”
“这只是我的一个推论罢了,我个人很相信大家都是清白的,但是警察未必会信,因为塞班那个人……压根儿就没有自杀的理由!”
“你......你是说……”
“呵呵,马丁先生,别人是清白的我肯定相信,但是你,我却未必相信!”王秀忽然插了一句嘴,一脸审视道。
马丁一愣,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王秀那里,声音低沉且凝重:“王秀先生,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能乱讲,你凭什么怀疑我?”
“凭什么?哼,就凭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塞班的人!”
“哈?”
“我们8个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你却没有,因为昨晚是你主动去喊塞班下楼的,能对他下手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呵呵……”马丁一听都快被气笑了,忽然摊了摊手问道:“王秀先生,即便凶手真的是我,那我又是如何让塞班乖乖跳海自杀的呢?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干嘛要听我的话?况且,你知道让一个人主动自杀是有多难吗?就算是亲生父母让自己的孩子自杀,恐怕也很难做到吧?我又不是他亲爹,他犯得着听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