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她的人见她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瞧,顾忌着顾掌柜在隔间,并没有发出多大声音,只挑衅道:
“哟,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
“可规矩不可废,我总不好仗着母亲疼爱就吃拿卡要,平白坏了母亲和自己的清名。”
这话说的周正却又暗含了锋芒。你见过拿东西送人还要人自己去付账的吗?分明是难得又贵重的东西,你给了人不付钱,还不告诉别人没付钱,最后还要拿人家没付钱来说事,这让旁人怎么看?
再说了,海参不是萧婉容自己主动要的,现在平白要为没吃进嘴里的东西买单,还因为买单了连年都过不好。你这不是红果果的坑人吗?
还有就是告诉大家,那海参是大夫人自作主张给她留她。她可没有任着性子去要。你们没吃着,去怨处事不公的当家主母,可别将怨气记在我身上。
大夫人是那等的人精,萧婉容话音刚落她就已经理顺了中间的无数层意思。虽说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
于是,她眉眼含笑的指着萧婉容,朝大家笑道:“瞧瞧这丫头,这得有多少花花肠子。哪有母亲给孩子留东西还不付银子的?她这般当众问我,却叫我下不来台。
那东西少,分不全,却也不是谁都喜欢那滑滑腻腻的味道的。东西还在冰窖里,谁想吃了自己去厨房点,管保不让谁受了委屈。”
大夫人倒也高明,两句话下来既说明了自己没有贪墨公中,又说明了海参的下落及处理方式。
更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想平白的分那不可能,你们想吃只要愿意掏银子,府上也有。至于我给萧婉容留,那是因为她是我嫡亲女儿,我疼她难道还有错?
萧婉容就红着脸告罪:“是女儿考虑欠周了,母亲乃是百年书香世家出身,哪里就会有这样的疏漏。女儿真是该打。”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伸手去拍自己的脸,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萧婉容知道这事算过了,往后便是谁提都不可能再打到自己的脸。更知道大夫人虽然说得周全,心里却肯定是淌血的疼。
她和萧敬芝最好海味,尤其对海参情有独钟,整个侯府统共得了小半筐子,侯爷和外院几位少爷的再留出来,所剩也就四五十只。
这东西珍贵,好多人卯足了劲却看都看不到一眼。如今大夫人松口能让大家花银子买,手头还算宽裕的谁不花钱买了来尝鲜?
如此一来,轮到萧敬芝和大夫人的只怕就更不多了。
萧婉容淡淡的朝锁了眉头细思的萧敬芝瞥了一眼,见她果然一脸不忿,心里就松快了好多:活该,你若不来犯我,何至于连点心头好都守不住。
大夫人心中郁结,自然没心思陪大家说话,胡乱聊了一会儿就让大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