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菲阳平躺在床上,拍着自己依然砰砰直跳的心脏,开始嘲笑自己:骚年!二十一世纪了!见鬼?而且还是在这种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传出去,别说见鬼,见人的脸都没有了!一定是刚才用力过度,出现了幻觉。
“没错,就是这样。”她点着头,舒了口气,缓缓闭上已十分酸涩的眼睛。
可是!真有一团白色的光影在黑暗中晃悠!
妈耶——,真的是:贞子驾到!!!
她吓得突地睁圆了眼睛。
可是——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微风吹过的痕迹都没有。她拨浪鼓似的,快速而慌张地转动脑袋:“怎么回事?!老天爷!你别逗我了!小心脏受不了啦!”
僵持好一会后,她又尝试闭上眼睛:贞子还漂浮在那,可是,等等——
“咦?居然还带钩?”难道不是贞子?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
如此一想,恐惧感似乎消退了许多。她再次睁开眼,因为是平躺着的,所以目光所及,除了头顶上吸顶的欧式吊灯,什么也没有。
闭上眼有,睁开眼就没有呢?老天,你和我玩?!小爷——
她两手同时捂住眼睛,却偷偷用另一只眼睛透过指缝观看,好像这样能骗过老天爷。并没有什么异样,她交换了一下眼睛。
等等!
她瞅见在右斜上方,有一段白灰色的铁钩,那是输液杆。
这——难道——莫不是,就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猪八戒,你这武器有点忒喽逼了吧?
她摇头,尝试再次闭上双眼,果然,那团白色的光影就在右上方,并且带着钩。
眼睛闭上又睁开,如此确认几次:“没错就是那根输液杆!”
菲阳摸到枕边的手机,关掉音乐,调到照相功能,对着手机反复检查自己的眼睛。黑黑的大眼珠一如平常,黑白分明,没有什么“黄金瞳”或其它异样。
“不是贞子,也不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只是根输液杆而已?”
菲阳有些失望。
“难道不是阴阳眼,而是‘透*眼’?”然而透*眼,应该是能够透过物体看东西,自己却是闭上眼才能看到那团白色光影。
她转过头看向绿色床头柜,慢慢地闭上眼。一大团白色雾状,出现在眼前,上面还有些白色的小方块。她睁开眼确认:没错!床头柜上,放着一些药瓶和一卷餐巾纸。
“咦!也不赖嘛!”
这功能虽没有透*眼、阴阳眼牛逼,但好歹也算是超能力吧。
“超能力耶!!!”
这就像散步时踩到一团狗屎,滑到在地。恶心的狗屎,让人觉得委屈、无辜、自认倒霉,又无可奈何。正当你愤愤地清理鞋子之时,竟然发现在鞋缝里嵌着一颗钻石!
这就是——狗屎运吗?!
菲阳捂着发烫的脸颊,强压狂叫的冲动,继续探索。闭上眼,调整呼吸,她将注意力一点一点收拢,尝试用另一种方式看世界。
渐渐,世界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门外护士的脚步声,隔壁老人的咳嗽声,窗外小鸟的叫声和远处汽车的轰鸣......
渐渐这些声音也渐渐远去,世界以另一种形式在她面前展开:这是一个充斥着袅袅云雾的世界,一股流动的透明的白色河流从方形洞口流进,在半透明的花型云雾上,激起层层浪花;浪花携卷着花型云雾中逃逸出来的晶莹颗粒,冲击着或浓或淡的白色云雾,白色云雾如床、柜子、沙发...河流在她所处的白色方盒中旋转、激荡,所经之处不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菲阳将注意力移至白色方盒外。
“啊!”
她惊叫了一声,睁开了眼。还好,世界依旧,她仍躺在床上,床仍在地板上,她和这间病房并没有悬浮在深邃、无边无际的空间里。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黑客帝国?里面会不会有一个帅帅的基努·李维斯?或者是分子云?能量场?
她拿出手机百度:分子云和能量场。
传说有一种叫卡尔良(Kirlian)的相机通过制造高压静电场,再用静电拍摄方法摄影,能拍到用肉眼无法看到的无形能量场。眼前这个世界没有卡尔良相机拍出来的那么色彩丰富,它没有颜色,只有浓密之分,而且稍远一点便看不见。那么,最初见到的那些蓝色幽灵藤蔓又是什么?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咦?!!!”她举起双手,无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是它吗?”她再次闭上眼,果然,一双手型云雾中,有蓝色星光在闪烁。
这些神秘蓝色光点好似充满灵性,它们亲切、熟悉,它们既是她的一部分又好像连着整个川穹。
倏忽间,一些有关神秘蓝色光点的画面如万花筒一般在脑中闪现:飘浮在深邃星空里的蓝色星光;义无反顾扑向黑洞的巨大蓝色洪流。更奇妙的是:自己仿佛也曾如蓝色星尘,漂浮在地球的上空。她努力扑捉着这些画面,可是他们模模糊糊、星星点点。
“所以!”
她猛然睁开眼,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低吼。此时,如若有人推门进来看见她,一定会再次拨打120紧急求救。
“所以!不是狗屎运,是黄金运!钻石运!”
她喘着粗气,在枕边一阵疯狂的乱摸:“妈妈!妈!啊啊啊啊啊啊!中彩票啦!!!”她摸到了手机,不管有没有拨通就开始尖叫。
尖叫声惊醒了正在午休的护士长,胖胖的护士长在床上挣扎许久,才带着起床气,走出护士站。她一掌猛力地推开房门,房间的惨状让她新纹的眉毛四周更加绯红。
“谁?!谁在房间里?这是老干病房,午休时间不准探视!”
护士长趿着拖鞋,在病房、卫生间、走廊里奔跑,企图抓住那个偷偷溜进来的‘熊孩子’。她打开衣柜门,趴到床底下、沙发底下,扯开窗帘,甚至连扫帚后也检查了一遍,怎么也不相信屋里满地的纸屑和花瓣,还有挂在输液钩、吊灯上的彩色礼品带是菲阳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