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放学后,王惠贞在批改作业时,许志亮过来说:“王老师,不好意思,今天见笑了。”
王惠贞:“你真的不用再在林芳贞这里动心思了,她和我一样,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执念于侍奉佛,不可能嫁人的。你也不小了,该正经成个家了,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你给我介绍?斋姑娘?”许志亮调皮地笑了。
王惠贞:“又没正经了,是这样,我弟媳在县医院,我听她说过医院里有不少护士,都漂亮着呢,我去请她帮你介绍个护士怎么样?结了婚,再向上级申请调到县城里的学校,以你的教学能力和能吹会唱的本事这没有大问题,这样你能在县城有个安定幸福的家这不挺好的吗?你说呢?”
许志亮听了这话,沉默了好长时间,看着王惠贞说:“惠贞姐,你真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可是,不管林芳贞对我怎么样,我心里装着的只有她,我舍不下她,这辈子都舍不下。”
王惠贞:“舍不下是因为你眼睛只看她没看旁边没看其他人,世上不是只有她这一个女人,你把眼光看宽点看远点,就会找到其他的好女人,你要想通了,我这个星期天就去县城找我弟媳说这事,啊?”
许志亮:“谢谢你惠贞姐,我过两天星期五的天答复你好吧。”
王惠贞:“好吧,看着你我就想起的的小弟弟云贤,他也该成家了,可我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找没找到媳妇。”
许志亮看着王惠贞笑着说:“我早就听说你小弟弟念书厉害学问大,去了美国留学,你就放心吧,说不定他早就给你找了个洋弟媳,生了几个洋娃娃呢。”
王惠贞苦笑道:“但愿象你说的,其实,只要知道他平安我就放心了,可是两年多了,我现在一点儿他的消息也没有,甚至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王惠贞说到这里,鼻子一酸,眼里盈满泪水。
王惠贞当然不知道,其实在大洋的另一边,云贤还真陷入了困境之中。
云贤已经取得博士学位,还跟那位华侨的女儿结了婚都已经生了一个男孩,他在一家航空发动机研究所工作。
可由于美国政府的仇华反共政策,尽管他一心一意地搞研究,完全没有参与任何政治活动,可他还是受到严密的监视,这种监视甚至影响到他一家人的日常生活,让他苦不堪言,他所有的工作信件都受到查看。
就算是在美国国内的私人信件也受到监管查看,要往中国大陆寄信或转寄信件根本不可能,他只能通过公开发行的报纸了解一点点儿关于中国的信息。
在那些零散模糊的信息中想象云南的家里亲人们的生活现状,他知道大洋那边的大姐大哥他们也在想念他牵挂他,可他犹如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鸟,只有在夜晚仰望着同样能照到家乡的明月,让它在第二天转到中国上空时,明月万里寄相思,让这轮月亮把他对亲人的思念的牵挂带到那边。
“大姐啊!”云贤常常独自一人看着天空发呆,看着空中漂过的白云,他说:“我真想自己造一架飞机飞回去见你,愿你安康,愿家人安康!”
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呢?我学到一身本领,大洋那边那个新的国家才是我的用武之地。云贤萌生了回国的想法,尽管他知道这条路注定不好走,可他还是想试试,那边有他的家乡,有他的斋姑娘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