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村里,王惠贞立即带着石大孃找到工作队的齐干部,出示了政府的领养证,齐干部把石大孃正式登记在王惠贞家名下。
河边村人圴分得田三亩,王惠贞家,她和石大孃两人,加上云忠两口子,再加上云忠的三儿三女六个孩子全家共十口人,分得三十亩田。
分到田的这一天,王惠贞和石大孃站在自家的田头,王惠贞看着这三十亩田,其中左边有块是父母还在时就属于她家的田,右边有一块一亩多的那块,原来不是她家的,后来她挣到钱了买下了这块田,去年刚卖了,没想到现在又分给了她。
看着这变来变去的田,她感慨万千地问石大孃:“大孃,你说这世上什么东西变化最多,什么东西最不变?”
大孃弯腰抓了一把土揉碎,手一扬,尘土随风而去,石大孃说:“变化最多的是人心,最不变的是坝子上的田土和佛的善心。”
这天晚上,王惠贞突然又想画画了,她想画一画自家才分到的这些田,分田这是一件大事,她想把这件事记在画上。
和往常一样,她把油灯拨到最亮,放在方桌中间,她在这边画画,石大孃在桌子在桌子另一边做着针线活,两人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石大孃时不时看几眼王惠贞的画,有时她会走到王惠贞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画。
王惠贞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想像,画了一大片田,近处的这些田是她家的田,那一条条田埂形状是真实的田埂形状,一条沟边有棵树。
她画田里的水稻时,全凭记忆和自己的想像,水稻是她最熟悉的作物,她就象熟悉自己的手掌一样熟悉水稻的模样,她很快在自家的田里画上了一片谷粒饱满,沉重弯腰了的稻穗。
“这树上应该有鸟儿。”站在她身后的石大孃突然说。
石大孃之前从没对王惠贞的画提出过任何建议,今天不知怎么来了兴趣,冒出这么一句。
王惠贞于是在那树上画了两只鸟儿,可画着画着,她便想起当年在修路工地上,康宏让她养的那两只鸟儿。
她边想边画边想边画,等画完后,石大孃惊惊讶地说:“你怎么把树上的鸟画来关进笼子里了。”
王惠贞一看,可不是吗?可能是想着当年那两只鸟在笼子里,于是把这两只也关进了笼子,她苦笑一下说:“走神了,走神了,我把这笼子擦了。”
“你在想什么呢?”石大孃问。
王惠贞于是给她讲了当年康宏要她养那两只鸟儿的事情,石大孃听完后,长叹一声说:“别擦那笼子。”
“为什么?树上的鸟怎么又在笼子里呢?”王惠贞不解地问石大孃。
“这鸟就是我们斋姑娘啊!”石大孃说:“斋姑娘这一风俗,就是挂在树上的这个笼子,我们就是里面这鸟,你想一想,是这样吧?”
王惠贞看着这画想了想,感叹道:“大孃说得对,我们斋姑娘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鸟。”
由王惠贞带着的云诚的那对双胞胎儿女王礼军和王礼霞,还有林中飞的儿子林强,因为双胞胎的母亲肖燕和林强的父亲林中飞都以属于部队上的人,这三孩子是客居在这里,所以他们不能在村里分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