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也没遇到几个人,这便是王惠贞希望的,她不完全明白林中飞为什么要她别声张这事,可直觉告诉她,这样做是正确的。
回到家里,云忠问:“大姐,你昨天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怀要做,是什么事?”
王惠贞:“我要解散公司,回来只做豆腐。”
“为什么?”云忠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公司做得好好的,利润也不错,为什么要解散?”
王惠贞:“林中飞和方济士都说了目前全国的大势,他们虽然没有明地这样建议我解散公司,可我明白他们的意思都一样。”
“他们两人并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几过面没有商量过,可他们先后都给我提到过这点,他们都没有给我讲要怎么做怎么做,可是我明白他们都有同样的一个意思,那就是要改朝换代了,太有钱不见得是件好事。”
“林芳贞的父亲是有钱人,他已经走了,我们人走不掉,可是该把钱处理掉,多的田地我已经卖掉了,多的钱也应该用掉。方济士四处游走,是见过世面的人。林中飞从军,更知道时事,知道国家以后往哪个方向走,我相信他们的眼光。”
“不懂——我不懂!”云忠想不明白,他抓着头发蹲在地上。
“我也不懂!”杨淑芬不停地摇着头。
王惠贞:“我也不完全懂,有些国家大事不是我们老百姓能搞懂的,可是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是关系到我们家的大事,你们得听我的,把豆腐坊几个雇工的工钱结清,一分都不能少,还要每人多给他们一个月的工钱。”
“以后这豆腐该做还是做,该卖还是卖,就我们自家人做,不再雇工,自己能做多少做多少,能卖多少就卖多少,我把公司处理了,我也回来做,就这样定了。”
“好吧,我们听大姐的,这些年你带着我们做的事都没有错,这事也不会错。”云忠说。
王惠贞回到县城,找到原来一起合作过的邓掌柜,说想公司包括城里的新店铺老店铺和城郊的豆腐作坊全部处理给他。
邓掌柜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王经理,你这是为什么呀,你公司生意那么好,为什么要处理掉。”
“唉——!”王惠贞长叹一口气,“我们姐弟五人,从小没了父母,为了抚养栽培弟妹,我当了斋姑娘,我吃尽千辛万苦想方设法赚钱,就是想让我们家不被人瞧不起,想让弟妹们有出息,出人头地。这些年钱是挣了一些,可是——”
王惠贞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泪水横流,她平静了一下,擦去泪水,接着说:“可是结果呢,我二弟云诚英年早逝,前些天我妹妹云彩在昆明又遇不测离世。”
“我现在才明白天命难违,每个人是贫穷还是发达,是福还是祸,这些都是前世因缘就已经注定了,不是我们能改变的。我枉自当了这么多年斋姑娘,念了那么多经,却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看着这公司,看着这生意,虽然生意还行,可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了,没了人,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我当斋姑娘又没有后人,挣再多也是替侄儿侄女们挣的,他们以后有良心呢还待我好,要是遇没良心呢,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唉,有几个小钱够我生活也就可以了,我不想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