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贞:“对,小叔在念大书,他原先在昆明念,现在念到更远更大更好的北平去了,他在学本事,他要造在天上飞的那种很厉害的飞机,你说小叔厉害不?你想不想成为象小叔样厉害或者比小叔还厉害的人?”
“想!我也要造飞机,要造比小叔的还大的飞机,我要比他厉害!”男孩的双目中,闪着激动的希望之光。
“太好了!”王惠贞用拳头轻轻捶捶男孩的胸膛,“我家礼正一定能成一个比小叔还厉害的男子汉。可是大孃告诉你啊,小叔从小念就很厉害的哦,你要想长大了比小叔厉害,现在念就要很厉害,在学校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地学习,你告诉大孃,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礼正干脆地回答。
王惠贞拿出三个糖果给礼正:“好,大孃相信礼正一定做得到,这糖就给你,你要是念得好了,大孃还给你糖吃,要是偷懒不听先生话不好好念书,大孃会打你屁股的,快去温习功课吧。”
礼正高兴地拿上糖到他房间温书去了。
王惠贞看着礼正的的背影,不由得想到当年自己背着云贤上学的情景,转眼之间,这下一代孩子都又上学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算一下,自己都已经整整三十岁了,三十岁!要是象其他普通姑娘一样十六七岁结婚,此时此刻应该有自己的丈夫正在这里干着活或说着话;应该是自己最大的孩子都已经十二三岁了;应该也是四五个儿女绕膝妈长妈短地叫着。
应该……
唉!应该什么?什么应该?要真说应该,当年爹就不应该死,后来娘也不应该死,云诚更是不应该就那样走了。
自己当斋姑娘应该吗?她顺着“应该”两个字,问自己道。
自己给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就象自己给自己做了个鱼钩,再让自己咬住,她觉得“斋姑娘”这三个字就是个鱼钩,自己十六岁那年就咬上了,不是谁钩上自己的,是自己愿者上钩。
如今这鱼钩已经深深地嵌在自己的肉里、心里、灵魂里,吐是不吐出去了,这是一个有倒钩剌的鱼钩,她只能把它嵌得深一些,再深一些,深到感觉不到疼痛的地方……
礼正上学还算认真,按时上下学,回家温习完功课后陪着礼军礼霞两个弟妹玩,两小孩子有这么个大哥哥陪着,也玩得很开心。王惠贞几次去过学校了解情况,先生对礼正的评价都不错,这让王惠贞心感宽慰。
可是一个多月后的一天,王惠贞偶然间发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