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贞支起画板,旁边加点了两盏灯拨到最亮,开始在田英贞的描述中画了起来。
“他——他脸有些瘦,眼睛大,象猴子一样放着贼光,鼻子有点宽,不太好看……”
田英贞一点一点地描述着,边描述边评论着,声音时而幽怨时而激动时而悲伤,她的灵魂已经完全离开了她的身体,飞回了那段过去的日子,飞到了他的身边,仿佛在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述说。
边画边改,边改边画,终于,田英贞惊喜地叫出声来:“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就是,就是他,就是他!”
“真的是这个样子吗?这真的是你的那个他吗?”王惠贞也激动地问。她也万万没想到只凭别人的描述,她能画出一张象样的人像画来。
“真的真的,真的就是这样,别改了,一点也别改了,你取下来给我,惠贞,你把他取下来给我。”田英贞激动地说。
王惠贞把画纸取下递给她,她双手捧着这画,泪水长流:“是你,张火根,真的是你,我又见到你了,我又见到你了。”
她看着看着便情不自禁地把这画纸压在胸口,仿佛已经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抱抱又看看,看看又抱抱,在泪眼蒙胧中,她激动不已。
王惠贞在一旁看着田英贞激动的模样,她也静静地流下了眼泪。
石大孃看着田英贞,却不住地摇着头,叹着息。
好一阵后,田英贞总算平静了一些,她把画像拿给石大孃说:“大孃,你看看,你快看看,他就是这个模样,我刚才给你讲过的那个张火根就是这个模样。”
石大孃接过画像,静静地看了好一阵,又抬眼看着田英贞的眼睛问:“你打算拿这画像干什么呢?你要嫁给他吗?”
田英贞不解地看着石大孃:“大孃,我刚才跟你讲过了,他已经死了,死了十多年了。”
“死了?”石大孃摇头:“没有,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什么?他还活着?”田英贞和王惠贞同时惊讶地瞪着石大孃惊问。
石大孃一本正经地说:“是的,他还活着。”
“那他在哪里?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田英贞急迫地问石大孃。
石大孃看着田英贞的胸口:“他活在你的心里,我从你刚才的样子知道他还活着,你的心里活着这样一个人,她占了佛祖和菩萨在你心中的位子,你不是一个斋姑娘。”
“不!我是斋姑娘。”田英贞明白了石大孃的意思后,坚决地说。
石大孃看着田英贞:“你要当真斋姑娘还是假斋姑娘?”
“当然是真斋姑娘!”田英贞坚决地说。
“那好!”石大孃说着把手里的画纸放到了火盆里红红的炭火上。
“你——?”田英贞急忙伸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