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根娃入睡后,张灿果然如约来到刘叶贞的房间。他象以往每次一样,进来关了门就抱着她,可这次刘叶贞推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表嫂?”他迟疑地看着她。
他总是叫她表嫂,即便就他们两人时他也这么叫,她曾叫他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叫她名字,可他不肯,他说习惯了,还说叫她表嫂能让他的火气更旺。
“我怀上娃了!”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
“怎——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在吃药吗?”张灿吓得一下把手从她肚子上拿开,仿佛她的肚子上有刺。
“你害怕了?”她盯着他问。
“我——”张灿躲开她的目光,埋头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着她说:“这是天意,你嫁给我吧,嫁给了我,生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了。”
刘叶贞后退两步说:“不!我不会嫁给你,我是斋姑娘。”
张灿:“斋姑娘也不是没有嫁人的,罗芹贞不就悄悄嫁了?还有王惠贞不是就——她虽说没嫁成,可要是她那个男人不死,她不是就嫁了?哪个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是民国,又不是满清。”
刘叶贞突然激动起来,她胀红了脸,手指着张灿的鼻子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宁可死也不会嫁人,你要走你就走,我把肚子里这团血肉打下来,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别!表嫂,你别!”张灿忙摆手说,“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可别跟我断,你要跟我断了,我这条命也就断了。”
刘叶贞:“那你去跟根娃他奶奶说,让她去弄打胎药来给我吃。”
“我姑?你叫我跟我姑说我们的事?”张灿惊恐地看着她。
刘叶贞:“你以为你姑不知道我们的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成了精,她什么都不说,她想用我把你拴在这里,给她当牛做马,给她养老送张。你去给她说明了,要是她不弄来药,我就跟你断。”
张灿搔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去跟她说,我说了你就不跟我断。那——那今晚——”他靠上来,把手朝她身上伸来。
她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火烧眉毛了你还想那事?我给你留得有菜,你赶快吃了就过去,今晚就说这事。”
张灿匆匆吃了留给他的香肠,喝了一杯酒,没看刘叶贞一眼,出去了。
这晚上,刘叶贞在佛像面前又是下跪又是念经,祈求佛祖菩萨保佑她顺利打掉这个小生命,直到半夜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白天,一整天不见婆婆来,刘叶贞更加担心,不知婆婆会把她怎样。
第二天傍晚,刘叶贞正关院门时,婆婆突然走过来,伸手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