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张宏正忽然看到牢室中的吴子健站了起来,对他打了个眼色。
张宏正微微一愣,不过神色却是毫无波澜,还是一副饶有兴趣地看热闹的样子。
吴子健的眼色示意是落在那副长身上。
他的牢室在那周明义的对面,这副长大摇大摆地面对着周明义说话,后背就离着吴子健的栅栏不过两尺的距离,那两个守卫也在旁边不远处。
而吴子健一直就埋头盘膝坐在牢门下,一副行将就木要死不死的样子,之前也根本就没人去在意他,更不知道他这时候站了起来。
在和张宏正示意之后,吴子健双手合十,微微闭目冥思,然后双手摊开,一道白光就在那副长头上浮现,如同雨后的晨曦一样纷纷洒落而下。
白光中,隐约有一位白衣飘飘的人影面带慈爱祥和之极的笑容,带着极为温柔的意味将手和在光芒中朝着下方抚来。
被笼罩在这光芒中,两个守卫脸上浮现出迷蒙困顿但又十分安详的表情来,犹如垂髫小童安睡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脚下一软就地坐倒,然后瘫软在地昏睡过去。
那副长原本也是一起要跟着软倒,但忽然之间仿佛又警醒了过来,挣扎着一个踉跄就要重新站稳。
但这时候吴子健从栅栏间隙中伸出的一腿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顿时将他踢得朝斜刺里冲了出去。
这副长的位置离吴子健的牢门还有两尺左右,已是超过了手臂能抓握的范围,不过吴子健的脚却是能够踢到的,而且这一踢的力量颇大,那副长又正是脚下发软的时候,在这一脚之下几乎是埋头猛冲一直到撞在张宏正的牢室门上才停了下来。
而他刚要想扶住栅栏稳住身形,张宏正那早有准备的拳头就猛击在了他的头上,咚的一下这副长就像抽空了口袋一般软倒。
“拿刀,破门。”
吴子健言简意赅。
不过张宏正却也用不着他的提醒,击昏这副长的时候就顺便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拖过从他手上将刀给拿了过来。
持刀在手舞个刀花找了找感觉,张宏正站定深吸一口气,猛地低喝一声对准了牢门上的精钢栅栏斩出。
蹭的一声轻响,两只儿臂粗的精钢栅栏就已经被从中斩断,而张宏正手上却只感觉到微有阻碍而已。
“好刀!”
张宏正双眼放光,口中啧啧有声。
一般来说内力暗劲经过器物传递都会有不小的衰减,所以许多善用暗劲伤人的武者并不喜欢刀剑武器,但他却感觉这把刀在传递暗劲上简直犹如自身躯体一般轻松,全力一斩之下这应该是用金行灵石专门加固过的精钢栅栏竟然感觉犹如木板。
到了先天境界的武者能以自身精元气血引动天地之气,生成罡气离体,那用这武器挥出刀光剑气还真的是如虎添翼。
再来一刀将栅栏斩断钻出,然后再将吴子健和白玲虎的牢门也如法炮制地斩开,张宏正对着光看了看这刀的锋口,似乎微微有一些变形,毕竟这些精钢牢门也不是简单货色。
只是隔了几息之后再看,那些变形凹陷却又不见了,居然是自身重塑了形状。
“好!好!当真是好刀!”
张宏正这一下更是没口子地称赞。
他也曾听说过有这种有了自身灵性,如同活物一般能自然恢复锋刃损耗的灵器,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能拿在手里砍上几下。
须知实战中的武器重新打磨和维修都是个大难题大消耗,普通兵器再是锋锐,砍劈多了也会渐渐损耗,能带上这样一把武器对于行走江湖的散修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然,这样的武器确实也只能存在于散修的梦境当中,数百灵晶一把,轻松能抵得上一百条散修的小命。
张宏正转身再劈两刀,将周明义的牢门也一起劈开,然后恋恋不舍地将刀递还给他。
这毕竟是这位周公子家族的宝贝,他可没脸,更没胆子就这样贪墨下来,连林天通这种卫戊所统领都要想方设法来贪墨的东西,自己一介散修拿着行走江湖,简直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接过灵刀,周公子却是一脸懵懂。
这数息中的转变来得太快太突然,而且他也完全弄不明白张宏正和吴子健这两人是要干什么。
同样一脸懵懂的还有白玲虎。
牢门被张宏正劈开了,她却傻傻地站在里不动,睁大了双眼只看着张宏正和吴子健两人,结结巴巴地问:“师……师兄,你是要做什么?”
张宏正也好奇地看着吴子健。
这个光世行者看起来少言寡语,但都是不动则已一动就必有令人意外之举,其实张宏正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动起手来,按理来说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三人都没什么真正的危险,犯不着以这样激烈的方式来抵抗,要知道这可是卫戊所里最深处,总不成他们三人还能以一敌百地强行杀出去不成?
就算能打得过卫戊所的,城主府里那些先天高手要怎么应付?
“师妹,准备一下,马上湖东城就有大难临头。
我们得想想办法,至少也要想办法尽量多保护一些无辜居民。”
吴子健的脸上并无半点越狱人犯该有的紧张,只有一脸的忧色,好像一位父母心的医者正看着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又转向张宏正和周明义两人说:“张兄弟,周公子,变乱一起,这卫戊所肯定就无暇再关注我们四人。
我和我师妹要在这城中尽力护卫百姓,你们若是想要逃走就得尽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