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喝到了夜禁十分,江半夏心里犯嘀咕,曹老贼今个古怪的很。
往常见他都是公务缠身,忙的脚不挨地,今天怎么就有闲情逸致走街串巷的喝酒?
街边摊的糙酒虽然不易醉人,但扛不住曹醇喝的多,几坛糙酒下肚,不醉也要半醉。
“老大。”何乔倚挤眉弄眼的戳了戳江半夏:“你爹这模样好像...像...”
话到嘴边何乔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抓耳挠腮了半天:“像老婆跟人跑了!出来喝闷酒。”
江半夏狠掐何乔倚示意他闭嘴。
“嘶~”何乔倚痛呼:“老大,你下手轻点!”
“收声。”江半夏指了指曹醇。
曹醇半趴在桌上,一张俊脸贴着胳膊,看他的眼睛,里面一片迷蒙,这样子绝对是醉了。
何乔倚一脸委屈,人都醉了,还不让他说两句。
回应他的是江半夏的一记白眼。
当人面说坏话,尤其说的还是锱铢必较曹提督的坏话,嫌命太长?
曹醇这个人,很难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光从传闻上来说这个人不好惹,尤其记仇,没有十足把握千万不要得罪他。
原本是想将人送回东厂或者送到宫门口,但何乔倚说曹醇这会儿一个人出宫,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现在送回去不妥。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的将曹醇搀扶至何乔倚家落脚。
人被安置在树下的竹椅子上,傍晚有风,这个位置算是何乔倚家里最舒服的位置。
江半夏挑了把扇子,有气无力的给曹醇扇凉,扇到最后,成了给自己扇凉
夏日暑热,太阳落山后,京都大部分人家都会洗地,何乔倚也不列外,他挑了井水打着赤脚舀水浇地,暴晒一天的地面浇上井水,热气蒸腾而出,大约三四遍后才觉微微有些凉爽。
“老大,您好歹抬一抬脚。”何乔倚语气幽怨:“挡着道了。”
白天在北镇抚司衙门折腾了一下午,又晒又热,刚才还喝了酒,这会儿江半夏打着扇子就开始不停的头点地。
何乔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半天见人没反应,低头一看,哎呦,竟然坐着睡着了。
*
后半夜温度下降清清爽爽的晚风吹过浓密的树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江半夏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还被贴心的盖了件衫子,床脚点燃的艾香正丝丝缕缕的顺着窗幔往上爬。
喝酒真的会头晕,江半夏扶着脑袋翻了个身准备再睡,这一翻身她僵住了,床里面怎么还有个人!!!
她几乎僵着转过脑袋,然后浑身崩紧,扑通一声栽下了床。
“老大?”何乔倚听到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响声,他以为家里进贼了,于是立马冲了进去。
江半夏跌到在地,左右看了一眼,表情迷惑。
何乔倚被江半夏的反应吓到了“这是你爹,你怕啥。”
“该不会你也醉了吧?”何乔倚贴心的扶起江半夏:“刚才外面起风了,眼看着要下雨,我看人还睡着就都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