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忙接过酒杯放在自己面前,他搓了搓手道:“是有事...想问孙老板的意思。”
“哦?”孙璋一挑眉毛道:“县丞大人请说。”
“前些日子城东胡寡妇的丈夫因为纠纷被从兄打死,本来这案子已经结了,结果胡寡妇又来翻案,事情一波三折,后面胡寡妇的叔公教唆她翻案,说...”县丞语气一顿:“说同开元赌坊有关。”
孙璋皱起眉头,开元赌坊一直是他在管,这事他从未听过,不过用脑子一想就知道这事绝对与他那不争气的弟弟有关。
孙璞见他大哥看了他一眼,立马吓得腿抖脚抖,他怕什么怎么就来什么!反观张文贵,满不在乎的摇着扇子,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请县丞具体一说。”孙璋从袖子里抽出张银票塞进县丞的袖子里。
“咳咳咳,听人说是有人借开元赌坊开了个赌局,赌的是城东胡寡妇的案子。”县丞偷瞄了一眼孙璞,斟酌的说道:“不过,这案子已经判了下来,在下是想问孙老板的意思...”
孙璋轻笑了一声,他又摸出几张银票,看都没看全塞给了县丞。
——这就是他的意思。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县丞连忙摆手。
“收下吧。”孙璋与县丞假意推诿了半天,最后县丞心满意足的将钱揣进怀里。
孙璋做生意是一把好手,盖是因为他看人准,县丞为了这事找上门,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他不在乎花多少钱,只在乎事情能否解决。
得了钱的县丞满脸喜色的下了二楼。
“下来了!”何乔倚激动地戳了一下江半夏:“县丞下来了。”
江半夏几人闻声偷偷往楼梯口看去,就见县丞心情愉悦得唤小二来,他要了烧鸡和酒又点了其他下酒菜。
“啧啧,瞧他这样是得了什么好处,笑得怪猥琐的。”何乔倚嘲讽道。
从孙璋处得了一笔意外横财的县丞,心里那叫个喜,谁能想钱是这么好骗的,多亏他当时劝住高缙那老小子将案子压住,否则今日这钱就不会这么轻松的到手。
江半夏悄无声息的站于县丞身后,她冷冷道:“县丞可是有什么开心事?不妨同我们分享分享。”
“上...上差!”县丞被突然出现的江半夏吓了一大跳。
他再往左一看,杨一清那桌的人对他微举酒杯示意,县丞彻底傻了,这群人怎么会在这里!
“开心的事,不要藏着掖着。”江半夏用力拍了拍县丞的肩膀:“要不然,多没意思。”
县丞抖着腿被江半夏请到他们那桌。
“上...上差...下官只是寻常出来喝个酒。”县丞眼神虚晃。
“哦?巧了,我们也是来喝杯酒。”江半夏解下腰间的挎刀往桌子上一拍。
县丞的身子闻声一抖,脑海里立马冒出江半夏用棍子抽人的样子,他僵硬得挤出抹笑容:“是...是好巧。”
一旁吃花生米的斐乐突然笑了,他道:“可我怎么见你上二楼去见孙老板了。”
县丞并未见过东厂的人,他心里纳闷这是哪来的人在这里瞎搅和,于是正了脸色道:“哪有的事。”
“是吗?”斐乐将县丞襟前露出的银票帮他塞回去并阴恻恻道:“下次说话一定要看清楚了再说。”
一枚蓝底印有东厂标识的令牌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县丞面前,他只觉眼前天昏地旋,当即就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