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了清晨时分就只剩下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小道童早早起了床,扛着柴火往灶膛里添,大锅熬着稀粥,粥面上飘着零碎的野菜,一锅清汤寡水。
这是他们的早饭,往常的粥更稀,今日加了两个人,小道童忍痛又加了把米。
“吃饭了。”问尘子招呼道,他一边将碗筷摆好一边又从坛子里捞出点腌菜。
“我们这里,什么都少,就腌菜多。”问尘子利索的将腌菜甩上案板,用刀斜切成段,脆生生的腌菜被他整齐的码在缺了口的盘子里。
江半夏盯着问尘子的拿菜刀的手道:“你也练刀?”
“以前练过。”问尘子将手举起,虎口上被磨出的老茧颜色焦黄色,一看就是经年练刀的手:“现在改练菜刀。”
一顿早饭吃的客尽主欢,因为江半夏他们要赶路,所以就没再停留。
等他们走后,小道童撇着嘴不情愿的收拾厢房,突然他在被子下面摸到了一大串铜钱。
小道童倒吸一口冷气,拿着铜钱冲了出去:“师父!钱!是钱!”
躺在椅上的问尘子捧着紫砂壶正嘬的香:“是钱就收起来,别咋咋呼呼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小道童将那一大串铜钱举到眼前细看,仿佛每一颗铜钱都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瞧你那点出息。”问尘子点了一下小道童的脑袋:“之前让你煮粥多加点米都不愿意,现在见了钱眼睛都快笑没了。”
“嘿嘿嘿。”小道童傻乎乎的笑了起来:“我哪知道他们出手这么大方,早知道多加点米了。”
...
一夜大雨过后,路面稀软很难走人,骑马的还能好些。
“老大,你还别说,那老道的手艺真的不错,昨天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今早起来背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何乔倚拉着缰绳回头道。
“只要伤能好,管他用了什么法子。”
江半夏心想还是不要让何乔倚知道问尘子是怎么处理伤口的,要是让他知道问尘子是拿针缝上的,他估计要膈应好几天。
毕竟番人的治疗手段,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雨后放晴,天色澄透明净,碧草蓝天总能让人心情舒畅起来,再有半日的路程就要到东林书院了。
他们也不急着赶路,只要能赶在晌午十分到山脚下就成。
“哎!前面有人!”何乔倚眼尖的瞟见,等他们走近,就发现那群人正手忙的脚乱的在推牛车。
刚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牛车的轮子最容易陷进泥里。
几个穿青袍的年轻人一边拉牛一边费力的推车。
“两位,等等!”推车的年轻人从旁窜了出来。
那年轻人一身布衣,发髻挽的一丝不苟,即使是站在泥泞里也不减其风度。
“我们乃是东林书院的学生,今日牛车不知怎么的,陷入泥泞之中竟动弹不得,还望壮士帮忙一二。”那人拱手一鞠。
他见这二人骑着骏马又身着干练的短打,尤其腰间还挎着刀,浑身上下充满了江湖中人的做派,所以才斗胆叫一声壮士。
江半夏原本是不打算管闲事,但这些人自曝家门后,她心思一转,当即就有了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