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能全怪冯·格奈森瑙参谋长。陛下……陛下提出的审查要求极为……复杂,军队的文员们从来没提供过如此多的信息,所以操作起来确实比较费时间。”
警察大臣冷笑了一声,揶揄道,
“哼……这不正说明供应商管理不严,正该审查?军队不自我反省,却责怪陛下提出的审查项目复杂。要不让内政大臣去调查吧?他手下的特务们效率会高很多。”
内政大臣舒克曼嘿嘿地笑了起来。一个人的笑声在回荡,场面却更冷了。
国王想了想,严肃地对王储说,
“这样吧,腓特烈,我任命你为审计官,前往军队调查此事,一切问题等调查完毕之后再决定。“然后国王瞥了瞥左手第一位,一直不吭声的首相哈登贝格。众人的目光也都移到了他身上。
哈登贝格本来目不斜视地盯着桌子中央,突然发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看来不表态不行了,他清清嗓子说道,
“军备工厂的困难,我也有耳闻。这件事应该按照陛下的旨意进行调查。另外,这封信的内容,也不适宜泄露出去。”
说着,他看看文化大臣。文化大臣阿尔滕施泰因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首相讲话,一见首相目光,马上回应道,
“我会妥善处理此事。只是有部分报社已经收到了此类匿名投稿,其中一些准备刊发……”首相眼睛微虚了一下,表情不太和善。阿尔滕施泰因立即不再说下去,强行转了个弯说,
“但我一定会妥善处理。”
霍亨施泰因看看哈登贝格,又看看阿尔滕施泰因,咧嘴笑了起来,
“首相阁下这是准备压制舆论吗?我怎么记得之前首相对舆论管制这种问题不太热心呐。”
哈登贝格并没搭理霍亨施泰因,而是接着说,
“另外,冯·格奈森瑙参谋长对宪政一事的热情,在我看来也属于他的分内之事,王储殿下不必过于介怀。各位先生的意见,我看也不见得没有可融合的办法,宪法的内容、议会的构成和选举办法,也可以商榷,比如……“哈登贝格正想展开,忽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格奈森瑙站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场面一下子安静了。只听见格奈森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必调查了,我对这次工作的失误负责,我辞职。陛下可以另外安排人管理军备工作。”
听说格奈森瑙要辞职,旁边的布吕歇尔急了,一把拉住格奈森瑙的衣角,示意他闭嘴。布吕歇尔虽然是铁杆的保王派,王室的支持者,但是却对格奈森瑙这位参谋长十分喜爱,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今天会议上,因为格奈森瑙对国王发难,他也两难,所以一直一言不发。现在看到格奈森瑙要辞职,他也坐不住了。格奈森瑙没有顾忌布吕歇尔的示意,转身向大厅门口走去。国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威严地说道,
“我不同意您辞职。但您既然暂时不想工作,就无限期休假吧。”
格奈森瑙愣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出门去。
国王不再管格奈森瑙,而是对王储说,
“既然参谋长休假,那除了审计前期工作问题之外,你再全面接管军备事务吧。”
接着又对首相哈登贝格和元帅布吕歇尔说,
“参谋长一直以来的工作都非常出色,首相阁下请尽快拟定一块封地赏赐给他;另外,军队中的事务也应有人代为处理,除王储接管军备事务之外,请元帅阁下尽快提交代理人。”
两人点头表示尽快处理。
会议很快就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所有人散场离开时,只有洪堡与博耶恩两人,坐在位置上久久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