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司马师和司马昭双双施礼,这一仗打得如此一败涂地,他们俩身为副先锋,自然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面对司马懿,有些抬不起头来。
司马懿看到司马师和司马昭安然无恙,倒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孙礼的身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道:“孙德达何在?”
德达是孙礼的表字,司马师和司马昭对视了一下,还是司马师开口涩然地道:“孙将军昨夜与敌作战之时,遭敌冷箭暗算,不幸遇难。”
孙礼迟迟没有到来,司马懿恐怕已经是料算到了这个结果,此时听了司马师的确切讯息,司马懿也不禁淆然泪下,问询他的尸身何在。
司马师一直呆在山顶上,孙礼的死讯还是手下的兵士传上来的,至于孙礼身死之后的事,他还真不知道,此时司马懿提及,司马师这才赶紧派人去找寻。
虽然是满地的尸体,但是孙礼所穿的衣甲还是明显与其他将士不同的,司马兵找寻了半天,终于从尸堆之中找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身上的铠甲和披风显然确实是孙礼的无疑,只不过他的脑袋已经是不翼而飞了,脖颈处只剩下碗口大的血窟窿,伤口已不再流血,呈现出黑紫色的结痂。
毫无疑问,孙礼的首级被并州军割去了,这也是战场上通行的惯例吧,谁也不可能扛着具尸体来回跑,一般情况下报功是需要首级的,孙礼这颗人头肯定是价值不菲。
想必这是并州军撤退的时候,不方便携带孙礼的尸体,所以才把人头给割了下来。但司马军的先锋主将被人枭首,这对司马军来说,自然是最大的耻辱,许多的人看到了孙礼的无头尸身,既难过又愤慨,义愤填膺地齐声高呼,要为孙礼报仇雪恨。
司马师满脸愧咎地对司马懿道:“父亲,是孩儿无能,才导致了此番兵败,导致了孙将军战死疆场,请父亲依军法处置。”
司马昭也抢着道:“父亲,这事不能全怪兄长,我也有责任的,请父亲责罚。”
司马懿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师和司马昭,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缓缓地道:“此次兵败,责任自不在你们,也不在德达,正在要为此战负责的,是为父,说到底,是为父轻敌所致,明敌曹亮乃是劲敌,却依然让你们轻兵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我之罪也!我虽不杀德达,德达却因我而死,传令下去,将德达尸身收殓,运回洛阳,以三公之礼葬之,所失之首级,令宫内匠人用黄金镶之,其爵位大利亭侯由其孙孙元承嗣,加邑千户,以表其功。”
司马懿对孙礼之死十分的哀痛,但逝者已矣,不能往生,司马懿也只好将其厚葬,也算是对这位追随自己多年的忠诚部下怃恤。
孙礼的儿子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孙子名叫孙元,还尚未成年,所以孙礼的爵位便由其孙孙元来承继,加封邑千户,也算是对孙家最大的补偿了。
司马懿这边安排好孙礼的后事,司马昭则是积极地请命:“父亲,并州逆军此刻已逃往介休,不过他们皆是步兵,想必也逃之不远,孩儿愿率轻骑一支前往追击,为孙将军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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