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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这封书信一定会牵涉到谋反的内容,这让原本胆小怕事的他是战战兢兢,可是他又不敢违抗令狐愚的命令,只能是咬着牙出了城,骑马前往寿春。
路过陈留的时候,天色已晚,而杨康的家就在陈留,所以杨康决定先回家暂住一宿,明早再行上路。
杨康的父亲杨益曾在幽州右北平郡当过太守,因为年事已高而致仕,目前在家养老,对于儿子杨康在令狐愚手下任职,杨益一直不太满意,认为令狐愚为人心术不正,跟着这种人没有什么好下场。
吃饭的时候,杨益看到杨康神思有些恍惚,魂不守舍的,便追问何故。
杨康可是个大孝子,他不想把父亲牵连到此事之中来,所以支支唔唔地不肯说出实情,只是道受刺史令狐愚的差遣,前往淮南公干。
如果杨益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自然不会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但做过一任太守的杨益对官场的事却是门儿清,杨康想瞒他,又谈何容易,杨益只追问了几句,杨康便露出了马脚。
淮南属扬州,兖州和扬州只是平行并列的单位,并无上下隶属之关系,令狐愚派杨康前往淮南公干,这里面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问题,而且杨康语焉不详,说话遮遮掩掩,分明有事瞒着他。
杨益把脸一沉,喝令杨康道出实情来。
杨康连忙跪到了地上,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杨益,并将令狐愚给王凌的书信呈了出来。
“糊涂呀,我的儿!”杨益痛心疾首地道,“令狐愚干得可是谋逆大罪,你为其办事,助纣为虐,将来事发之后,我们杨家必遭灭门之祸呀!”
杨康也是六神无主,原本他就担忧此事泄露的后果,现在听杨益这么一说,更是懵了,连声地道:“父亲,这该如何是好?”
杨益把儿子训斥了一顿,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毕竟杨康也只是刚刚参与了此事,如果能及时出首告发的话,或许朝廷也能免于追究他的罪责。
“我儿不必担忧,此事还得需从事计议。”杨益想了半天,吩咐管家去太守府把陈留太守薛正给请来。
没错,不是杨益父子登门拜访,而是把薛正给请过来,这三更半夜的,估计薛正差不多也睡下了,杨益这个时候派人把陈留郡最大的官给叫过来,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但杨益确实有这么大的面子,先前杨益在幽州做中正官的时候,将薛正举为孝廉,也就是说薛正是杨益的门生,尽管杨益已经致仕,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薛正对杨益是毕恭毕敬。
果然杨府的管家赶到太守府的时候,薛正已经睡下了,但一听说老师召唤,薛正二话不说,立马从被窝里爬起来,穿戴整齐,赶到杨府。
尽管是一头的雾水,但薛正知道,杨益之所以这么晚了还把他叫来,那肯定是有大事的,所以薛正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由于杨家和太府府只隔了一条街,薛正都不用骑马或乘车,一路小跑着就赶到了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