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马走的慢悠悠,他们还没有进城,外面人流稀少,匆匆赶路的人没有人愿意在他们这样的陌生人身上耽误时间,瞟上一眼也就过去了,再不进城,城门就要关了。
拓跋兴带着人走过城门,厚重的门板在身后响起了闭合的声音,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如果今天不回城,可以顺着草原一直走下去,顺着边境一圈圈的往中心游历,等回到夏州的时候,她应该会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他手里应该也会牵着一个娃子吧!
可惜了!
他们还是要回到龙州来,与盐州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只希望这场战争能早早的结束,他就可以带着心爱的人儿远走高飞了。
天禧的守将是高家人,素以神秘著称的高家老四,上了战场不仅头戴面具,话也特别少,直接开打,是个少见的利索人。
但凡与高家军对上的人,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对于高家军的实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只是行军打仗,粮草最为重要,有几次高家军险败,多是因为天禧的粮草不到位,兵将们饿着上战场,还是把他们打败了。
听说那次高家统帅回京述职的第一天晚上,户部尚书被人套了麻袋,狠狠的打了一顿,愣是等高家人走了,还没养好呢!
天禧军事薄弱,一群文人就知道“以和为贵”,浪费了高家这些能征善战的武将,若是能到西夏来,他们一统三国也就指日可待了!
“二皇子,夏州有信来!”
他们刚走到酒楼门口,还未进门,匆匆忙忙跑来个亲兵,一脸急色的大喊,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认出来人是谁之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距离近的,见是二皇子,便各自行礼后,不管吃没吃的人都结账走了,要往酒楼里进的人都缓缓的退出去他们的视线,归入到外圈儿的百姓中,驻足眺望,时不时的还与旁边人搭上两句。
好似站在这里的人,不是皇家高贵的皇子,而是一只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的猛兽,让人不敢靠近。
花花的脸色变的很难看,邱梨也没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好的姑娘家,下手那么狠做什么?
翁谷行刑的时候,龙州的百姓都见到了,虽然人确实是罪大恶极,但他要死了,还弄的这么惨,百姓心中不免会对他有些怜悯,觉得二皇子过于残暴了些。
更有甚者,想着自己如果有一天也犯了事儿,会不会弄得跟翁谷一个下场?
平日里,拓跋兴也忙,没空理会街上的闲言碎语,百姓也很难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子。
今日见了,百姓却如同鸟兽退散,说心如止水、无波无澜……那都是骗人的,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不让外人看见自己心中所想,为自己穿上一层厚厚的、透明的铠甲,抵挡那些看不见的流言中伤。
手中一暖,发现花花伸手将他的手包裹住,温暖的体温顺着手传到了心里,他脸上也如大地三月回春,渐渐看出些暖意来,“我没事!”
“我们回家吧!”
花花见到这样情况,知道因为要给自己背锅,抹黑了他在西夏百姓心中的形象。
尽管知道,这对天禧有利,却也忍不住的替他难过,替自己悲哀。
“我先回去,你在这里吃过了,再回去吧!”拓跋兴指了指牌子上的一道菜,“丁香肘子是这里有名的招牌菜……不能再这陪着你了!”
他现在不是很想看见西夏来的信件,父皇冷言冷语,大哥冷嘲热讽,两封信如果做对比,上面有些句子竟然是一模一样的……真不愧是亲父子啊!
“好!”
花花乖巧的点点头,从马上小心翼翼的滑下来,拓跋兴见她脚踏实地才松开手,跟着亲兵急匆匆的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