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安辰脑海中想到一个人,一个老朋友。
此次修炼已有诸多收获,便不再停留,安辰准备抽身打道回府了。
他脚下一点,整个人便跃起数丈之远,所过之处,江水结而相送。
不过他却不知道,方才他于风中引灵来、足迹所到之处定江中风波的潇洒风姿,给了水面下一双眼睛何许的震撼!
眼见安辰就要离去,这眼睛的主人顿时有些急了。
安辰难掩心中畅快,在水面上纵情奔走飞跃,就像得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
突然间,脑海中某根弦紧绷起来。
直觉告诉他,有不可知的危险因素在靠近。
脚步顿时一停,但惯性还是让他在水面上滑行了几丈,毕竟刚突破不久,稍微有点刹不住车,下一刻如利刃般的真气立即护住了全身。
“什么人鬼鬼祟祟?何不出来一见?”
正当安辰严阵以待的时候,却见江中一团黑影由远及近而来,待其露出水面之后才看清,竟是一只直径达数丈的老鳖。
这大家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安辰,瓮声瓮气的道:“小畜拜见上仙,敢请上仙赐下一份仙缘,小畜愿执弟子礼。”
“老黿是在同我说话?”
安辰一惊!
“正是,求上仙怜悯。”
安辰连忙摇头,道:“老黿错认了,安某可不是什么上仙,我观你威势凛凛,法力不知高我多少?我哪有什么可指点你的。”
老黿滚圆的双睛眨了眨,竟映出几分泪光,哀道:“上仙缘何拒我?小畜生来混沌,蹉跎四十载年月,看尽两岸迎来送往、生老病死,方才有几分自我的意识。自此克勤克勉的修行,为得福报,常存善心。曾救过溺水的行人,也曾除过作恶的鼍龙,但终属异类修行,始终不得正法。于今已蹉跎两百余载岁月,虽日夜修炼,但若再无突破,我已预感大限在三十年内恐至。
上仙虽言法力不如小畜,但境界已高出小畜不知几许!所谓水到而渠成,不出几载,必胜过小畜,何愁法力呀!”
说着,老黿硕大的头颅垂在江面上,哀哀的眼神直盯着安辰,看得安辰挺不好意思的。
“我的境界高过你?”
“方才我远远见到上仙施展道法,已然近道了。几日前,小畜已见过上仙向贫苦渔家施舍银钱,便知上仙乃是心地良善的高修,必然心怀慈悲,这才壮胆前来求取一份仙缘......”
说着说着,这老黿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硕大的头颅缓缓地伏在江面,苦苦哀求。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只求上仙略微点拨小畜几许,或者修炼时让小畜近距离感受感受上仙的妙法,小畜愿披肝胆供上仙驱驰。“
安辰被说得脸有些臊红,看这老黿悲状,心中又不免生出怜意。只是自己所知确实有限,少不得还要向这积年妖修请教一番,若有能帮衬之处,把自己这段时间对于修行所知的倾囊相告便是。既然这老黿硬说自己的境界高于它,想必对它也有所助益。
“这样吧老黿,你既然有向道之心,安某日后也会常在这江边修行,倒是可以互相有所增益。只是今日有些不便,我家中来了客人,得先回去了。”
“多谢上仙怜悯,小畜感激不尽。”
老黿听闻此言,简直如闻天籁,心中狂喜,如人跪地磕头一般,硕大的头颅在水面上重重点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