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耸耸肩：“区区低等小怪，若是抢着帮你，岂不是看不起你的实力？到时候，恐怕你才会真的怪我吧？”
白无踪哂笑一声，肃容正色道：“这些瓶瓶罐罐里头，该不会全是这种黑雾吧？它们该不会就是底下那些东西吧？”
他从魏姝眼眸中找到答案，转念一想，表情就僵住了。
他就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材料一看就不正经，也死活不肯告诉他具体用途，果然是用来忽悠他的障眼法！
昨晚这人还弄了个木头傀儡人哄骗那蛇柳之灵，今日为何不能故技重施？
再联想到她刚刚问的那句话，他就更笃定了。
“你刚刚自己下去了？”
魏姝无声颔首。
“那，可有见到萧师伯他们？”白无踪满怀希望地问，可问完之后神色渐渐暗淡。
既然魏姝独自归来，显然是没找到人，不然早直接把人交给他们了。
果然，魏姝摇了摇头。
白无踪心中一紧，眼睛有点发红。
不料，魏姝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白无踪心情大起大落了一回，来不及笑，只狐疑道：“真找到了？人在哪？为何不带他们回来？可是被什么怪物困住了？你带我下去一趟，我……”
魏姝微微一叹，垂下眼眸，眼神挪移到面前的瓶瓶罐罐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跟他们有些关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白无踪大受打击：“你是说，他们变成了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我不信，不会的！萧师伯那么厉害，她不可能变成这样……”
魏姝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咳，我也没说这就是他们，只是有些怀疑罢了。想要证实，还需要你萧师伯和其他同门的贴身之物，你可有办法替我寻来？”
“贴身之物？”
魏姝好心提醒：“比如说，像你萧师伯那柄佩剑就很合适。但凡是能沾染上他们气息的都可以，越时经常接触的就越好。”
为了取信白无踪，让他不觉得自己又被忽悠了，她把寻魄灯拿了出来，甚至还用他做了个示范，后者才信了。
“竹剑，竹剑在李长老那里，我现在就去找李长老，还有其他人……”
白无踪嘀嘀咕咕着跑远了，魏姝却是无奈一叹。
虚空镜苍老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何苦呢？你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人都死光了算了。”
魏姝反手持镜，日光投射在上面，跟着她的动作在地面上顽皮跳动。
她很快发现，对于普通人眼来说有些刺目的反射日光居然还穿不过那些半透明的灵瓶，宛如铜墙铁壁，一点缝隙都无。
那些浓重的黑雾果然不寻常！
但，更不寻常的是，这些瓶瓶罐罐照在虚空镜面上浮现出来的景象。
本该空无一物的镜面在滑过某个角度时忽然多了道影子，而后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镜面挤得满满当当，竟像是要从镜面上硬生生挤出来一样。
镜子里鬼影幢幢，他们的面容却都颇为眼熟，大多数人的服饰更是一模一样，领口处、袍子下摆都绣着许多细细密密的小剑。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麻木，有的悲怆，有的欣喜，有的在落泪，在看着她无声呢喃。
可她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