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简如绯喜欢这梅花,冬日里的颜色,总是太素了些。
白的灰的黑的,只有这艳丽的红梅,自顾自的开着。
瞧着红梅,也将院子里的病气和郁气弄散了些。
看简家小姐实在是喜爱,身后跟着的丫鬟也是个机灵的。
“简姑娘,您若是喜欢这梅花,也可以摘些梅枝回去的。”
简如绯回头有些惊异道:“这样好的梅树,可是你家小姐精心侍弄的,我怎的好意思弄折它?”
丫鬟们对视一眼,捂嘴笑了。
“简姑娘,我们原本也是这个意思的,可我家小姐自己就偏爱折些梅枝回去,放在屋里,她原是念着自己不能常出屋去赏梅,那费心种的梅树可不白白浪费了去,不如折些放在屋子里,看着也高兴。”
另一个丫鬟接着道:“是呢,小姐仁善,许我们也可以折些,只是不能过分弄伤了梅树,咱们平日里屋子房里,可都是香的呢。”
简如绯笑了。
贺韵书果然是个妙人。
寻常人附庸风雅,感叹着自然无情,她却不同,绝不肯亏待自己。
我精心侍弄的树,自己若是赏不了景儿,白白叫它落花入泥,那怎么对得起自己。
许是对生命的珍惜,她如今的每分每秒,都是尽可能去做想做之事。
简如绯想着,回过神来,笑道:“既然你家小姐如此不肯吃亏,那我也帮帮她,绝不叫这景好好的白费了去,你们去帮我拿些瓶子来吧。”
小丫头们行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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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绍云是来到这贺府之后,才知道贺韵书生病了的事情。
贺璋平日里为人严肃,不苟言笑,这大过年的却是满面愁容。
穆绍云关心了一句,贺璋贪了一口气,道:“让侯爷见笑了,最近家中实在是有些慌乱,小女又病倒了,下官也是着急不已,还请侯爷见谅。”
穆绍云挑眉,贺璋就一个孩子,贺韵书生病了?
“是本侯唐突了,突然上门,也不知道小姐生病,本侯与贺小姐在尚书院也是见过几面,贺大人放宽心,贺小姐年岁尚小,总有办法的。”
他是知道贺韵书的病的,贺璋是穆帝的心腹,还曾为女儿向穆帝求过宫中秘药。
穆帝感念他慈父情深,又是得力的下属,二话不说就将极珍贵的秘药赐给贺璋,甚至还派宫里擅于儿科的太医专程给贺韵书诊治。
多亏有了那秘药控制病情,还有宫里的太医精心护着,贺韵书才得以多活了这么些年。
虽说秘药与太医都是治标不治本,可到底也要先把命稳住了,才有希望找到方法救治。
穆绍云看贺璋实在是力有不怠,对他道:“本侯今日来,也只是要个贺大人的手谕,本侯奉命查常鸿一案,最近有些线索,还想再看一看常鸿的卷宗。”
原本是秘密查探,不该告知别人,不过贺璋是穆帝的心腹,而且此人刚正不阿,若不把理由说清楚,只怕也不会看在自己侯爷的面子上将东西给自己。
贺璋点点头,对穆绍云道:“既如此,想来侯爷也时奉命暗中查探,如今年节的时候,大理寺没什么案子,若是侯爷前去调卷宗,难免不会打草惊蛇,还是下官让人去将常鸿的卷宗拿回来吧,侯爷在这里看即可。”
穆绍云本来也想过这种情况,可是他与贺璋并无交情,所以也没说什么。
现在贺璋主动提起,到也是省去他的麻烦。
贺璋对穆帝,的确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