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真是刺眼,刺得人都看不清对面的人的面容了。
沉月想到。
“姐姐,你还记得当年去柳家的时候,在马车上你抱着我让我牢牢记住的话吗?”
半晌,沉月抬头看着天上,淡淡地问她。
流莹猛然被噎住,看着她,像是在好奇,又像是在回忆。
“我记得,你说,大小姐救了我们,是大小姐重新给了我们一条命,一定要好好报答大小姐,要对她忠心······”
“姐姐,这些我都记得,我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吗?”
沉月说完,看着面前的流莹,面沉如水。
流莹想说自己也记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
“这些年,夫人待我们姐妹二人如何,你定是比我更清楚,夫人若真的有心把你嫁出去,不会不过问你的意思的。”
“你只是拿康家的事当做你卖主求荣的借口而已。”
沉月直言戳破了姐妹俩之间的平静的氛围。
流莹激动地反驳:“我不是!我不是卖主求荣,你为什么会认定夫人不会把我许给康家?她,她现在需要康得福的助力,”
“而且,我亲眼见到康得福笑着从夫人房里出来的,不是已经商量好了,还能是什么?”
“林姨娘已倒,夫人怀孕地位稳固,如何需要拿你来换康得福的帮助?就算是,就算夫人需要!她也绝对不会拿我们姐妹俩去换取这些东西的。”
沉月看着眼前像是疯魔了的姐姐,悲痛道:“刚来府上,夫人那样难,还着你我两个拖油瓶,尚且没有丢下我们,你怎么会认为她会这样对你?”
“夫人她把我们当做亲妹妹一般啊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多年受到的夫人的恩惠,反而不感激,却心怀不轨呢?”
流莹用手摸了摸面上的泪,轻喘着。
“是,夫人是待我们好,可我不甘心一辈子当一个丫鬟,都是柳家的女儿,凭什么?你瞧岫艳,原是个不如你我的丫鬟,现在呢?”
流莹说着,短促的笑了一声,刺耳又尖利:“现在你我见着她,都得称一句姨娘,对她行礼?她算个什么?”
沉月从来都不知道流莹心里是这样想的。
往日里,她总是恭敬亲和,待人有礼,可面前这个女人,尖酸又自私,宛如换了个芯子一样。
柳家的女儿,她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