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邋遢大叔的话,宋骏脸涨的通红,屈辱涌上心头,让宋骏扭曲着表情,三角眼死死的盯着方棠。
“愿赌服输,宋少难道要反悔?”邋遢大叔阴森森的笑着,右手摁住左手手指往下一按,关节发出啪啪声,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白少都道歉了,难道宋少认为自己比白少身份更高贵?”
被点名的白千帆也终于从白老爷子的那通电话里回过神来,阴狠的目光迁怒的看向宋骏,若不是他从中挑唆,自己只是来长源吊唁瞿老,又怎么会和方棠结下死仇!
白千帆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方棠开口道歉:“方小姐,之前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说完后,白千帆弯腰九十度鞠躬,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可至少表面上道歉的诚意十足。
方棠没开口,而是询问的看向一旁的蒋韶搴,白千帆对袁老出言不逊,方棠也一脚将人踢出去了,再者他毕竟是上京白家的人,方棠并不想给袁老添麻烦。
蒋韶搴握住方棠的手,低沉的嗓音平淡而随意,似乎白千帆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一般,“你决定就好。”
不管是放过白千帆还是让他付出代价,只要小棠高兴就可以了,蒋韶搴不会干涉,再者即使真处理了白千帆,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
白千帆在白家受宠,可在家族利益面前,他绝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毕竟于白家而言白千帆只是一个惹是生非的纨绔。
还真是大言不惭!在场的众人看了一眼蒋韶搴,眼中有着鄙夷之色一闪而过,可忌惮方棠,确切来说是忌惮方棠背后的袁老,众人也不敢明着说什么。
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静若寒蝉的于家众人,心里有了决断,“白少,你将于家人一起带回上京,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一直低头鞠躬的白千帆松了一口气,好在方棠没有折辱自己,“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于家人不会再来庆州,更不会来闹事。”
一直想要继承瞿老遗产的于家人脸色惨白,眼瞅着几千万的财产就要到手了,可现在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于家众人怎么能接受。
“我们不走,瞿家的财产也有我们一部分,我们不要多,就要一半,我们这么多人和你平分,你已经占大便宜了!”于老太不甘心的叫嚷起来,这可是几千万那!
他们一大家子十来口人都挤在小院子里住,要是能拿到瞿家的财产,上京就有两套房!更别说那些古董卖出去后得到的现金。
“你给我闭嘴!”于老头子暴躁的一把拉住叫嚷的于老太,她不甘心,难道他就甘心了吗?这可是钱那,但于老头心里清楚自家得罪不起白少,只要他一句话,他们于家就别指望能在上京生活了。
“闭什么嘴?你不要钱我要。”于老太撒泼的叫骂起来,一巴掌将干瘦的于老头推出去多远,对着方棠尖声嚷嚷着。
“你们不分给我遗产,今天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等闹出人命来了,甭管你们是谁家的小姐少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到时候我儿子女儿找记者来曝光你们!”
“妈,你不要冲动啊,万事好商量!”于老二佯装抓着于老太的胳膊,阻止她寻死觅活,可手上却没什么力气,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看向方棠和白千帆,想要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老二,你给我放手!妈说得对,我们是表叔的家属,凭什么我们分不到遗产,不给我们钱,我们就都撞死在这里!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性子暴躁的于老大梗着脖子喊了起来,双眼愤怒的充着血,似乎铁了心要以死相逼。
于家的两个儿媳妇见状立刻哭嚎起来,又是劝又是嚷的,于老太更是顺势躺在地上,一声高过一声的要寻死。
于老头子似乎也拿老婆子没办法,只能抹了一把脸,干巴巴的对着方棠开口:“小方那,你是表哥收养的孙女儿,也算是我的孙女了,你不差钱,几百万对你们而言不过是一辆车一套首饰的钱,你就行行好,当打发了叫花子,总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了。”
“是啊,随便拿出两个古董估计都有几百万了。”于家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恨不能将瞿家三代的收藏品据为己有,可形势逼人,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能要点一点是一点。
“要不把上京的两套房子就先借给我们住吧,我们家孩子都大了,谈了女朋友就是因为没有婚房一直没结婚,要不就借给我们当做婚房用一下。”于家大儿媳妇满脸谄媚的巴结笑容,将眼底的算计之色都隐去了。
远在上京的房子,方棠人在长源,想来不会去上京,房子空着还不如让自家先住进去,至于房子归谁以后再说。
看着心怀鬼胎,各有算计的于家众人,方棠没开口,而是看向白千帆。
会意的白千帆一挥手,对着身旁白家的保镖开口:“立刻订回上京的机票,把他们都带走,谁再敢叽叽歪歪,立刻卸了他们的下巴!”
与其给方棠道歉,白千帆更愿意对付于家人,撒泼也好,寻死觅活也罢,对白千帆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他一个电话打出去,到时候自然有人替他盯着于家人,让他们不敢再闹事。
“白少爷,我们之前说好了……”慌乱的开口,可于老头子的话说到一半,对上白千帆充满戾气的眼神,顿时就怂了。
躺在地上撒泼的于老太不甘心,还想要叫嚷,白千帆冷声一笑,表情冷厉的骇人,“你们现在不走,那就别怪我将你们绑走,至于你的孙子孙女儿,要是一不小心被人打断腿了,或者被人拍果照了,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于家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儿吓得面如土色,于老太或许不明白白千帆这话的可怕,但身为年轻人,又在上京工作,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世家子弟的权威,真的是一句话让你生,一句话让你死!
如果真死了那还痛快了,最怕的就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妈,我们不要钱了,我们回去吧。”于家孙女一把抓住自家母亲的胳膊,声音直发颤,她才十八岁,她不想死,更不想被卖到那些酒吧会所。
“奶奶,算了,你起来,我们回上京,”于家两个孙子一左一右的将躺在地上的于老太野蛮粗暴的拽了起来。
惹怒了白少,到时候有的是人对付他们,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就算不闹出人命来,可断胳膊断腿的,他们也承受不住。
被拉起来的于老太不甘心,“我不走……”
于家孙女解下了自己的裙子腰带,团成一团一把塞到了于老太嘴巴里,会议室里总算清净下来。
不需要白家保镖动手的,于家十来号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会议室,白千帆目光复杂的看了方棠一眼,也转身大步向着门口走了去,阴沟里翻船,他白千帆认栽!
“宋少,这是不打算认账了?”邋遢大叔再次看向了宋骏,白千帆说到底不过是逞凶斗狠的纨绔子弟,宋骏才是真小人!
“方棠都没有开口,你一个保镖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宋骏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嗓子,恨不能将搞事的邋遢大叔给宰了。
方棠最为护短,看着叫嚣的宋骏冷声开口:“宋少是自己爬三圈还是让人押着你爬!”
“你!”宋骏铁青着脸,面容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眼中迸发出熊熊怒火,可他知道方棠是真的敢!
方棠连白千帆都敢一脚踹过去,他宋骏又算什么!
可正是因为清楚,宋骏才忿恨不甘,凭什么方棠得到袁老的看重!死了一个瞿老,竟然又来了一个分量更重的袁老!
一把抓住了宋骏的胳膊,宋濂平深呼吸着,随后满脸陈恳的歉意,“小棠,我替阿骏给你道歉,他性子直,说话不过脑子,阿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当父亲的给你道歉。”
说完之后,宋濂平也给方棠鞠了一躬,以宋濂平在文化圈第一人的地位,他亲自道歉,也算是诚意十足。
会议室里剩下的二十多人,除了赵馆长卢大师少数几个,剩下的十多个都是宋濂平这边的人,此时纷纷开口。
“小棠那,宋少也是被白少给蒙蔽了,你们都是年轻人,何必计较那么多。”
“是啊,都是同辈人,不打不相识嘛,小棠也不是小气的人,握手言和,以后的修复圈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看在瞿老的面子上,想必小棠也不会和宋少计较的,再者宋大师也亲自道歉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好似再开座谈会一般。
“几位大师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之前宋骏咄咄相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打圆场呢?”邋遢大叔嘲笑的开口,满脸的讥讽之色。
不等众人回答,邋遢大叔再次道,“你们要讨好宋大师是你们的事,但想要给我们家小棠做主,你们还没这个资格!白千帆都道歉了,还是说宋骏的面子比白千帆更大,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白少?”
“你!”被邋遢大叔一顿冷嘲热讽,几位大师老脸铁青,他们想要道德绑架方棠,却忘记了方棠可不是那些他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辈。
宋濂平就宋骏这一个儿子,身为父亲他清楚宋骏骨子里的狂傲,他自诩是修复圈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之前在修复上比不过方棠也就罢了,如果再被逼着爬三圈,宋濂平知道宋骏肯定接受不了,一旦他心理崩塌了,整个人也就毁了。
“小棠,你放过阿骏这一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提出来,我必定答应。”宋濂平虽然痛恨方棠的油盐不进,但此时脸上满是无奈和痛心,将一个慈爱老父亲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同样衬托出方棠的无礼强势和得理不饶人的张狂。
“宋大师不必多言,愿赌服输而已!”方棠冷声回绝了,爷爷的死虽然时间山田一树下的手,可宋家父子必定也参与其中了,至少那青铜牛是宋家父子提供的。
赵馆长其实想要劝一劝方棠的,宋濂平此人看着温和慈爱,实则心狠手辣,小棠今天逼迫宋骏绕着会议室爬三圈,宋濂平明着不敢做什么,但日后找到机会了,必定会对小棠痛下杀手。
这就是所谓的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宋濂平绝对是小人里的小人!
“爸,你不用说了!”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宋骏赤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方棠,狰狞的眼神里透露着疯狂,今日之辱,日后,他宋骏必定千百倍的奉还!
宋濂平想要阻止,可是看着面如表情眼神清冷的方棠,宋濂平很清楚方棠不会松口的,再者白千帆都低头赔罪了,阿骏要是拒不赔罪,日后传到白千帆耳中,只怕不需要方棠动手,白千帆就不会放过阿骏。
会议室很大,跪趴在地上,宋骏只感觉到无比的屈辱,仇恨的因子在血液里疯狂的沸腾着,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将方棠给杀了,可此刻,他只能低着退,一步一步的爬起来。
方棠神色漠然的看着,他日因今日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着儿子承受着奇耻大辱,宋濂平没有再开口,清癯儒雅的脸庞紧绷着,晦暗不明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宋家父子和方棠之间绝对是不死不休!
!分隔线!
关家老宅。
罗夕瑶急切的在庭院里来回走动着,妆容精致的脸上隐隐露出了喜悦之色,方棠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和上京白家的少爷作对,真的是活腻味了。
虽然如愿嫁给了关六少,可是一想到两人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罗夕瑶就恨不能将方棠给杀了,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假袁老给骗了,怎么会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