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运气在柳行知眼里是“天助我也”,但高兴的同时他也担心赵青帆会察觉出其他事情。
“我看贤弟的武艺一点也不比那个神武将军差,怎么没入朝为官呢?”赵青帆亲自给乐轻颜倒酒。
乐轻颜平静道:“做官有什么好的,我情愿跟着侯爷吃香喝辣。”
赵青帆哈哈大笑,道:“贤弟真是豁达!不过,贤弟大名叫乐三,跟那神武将军当真没一点联系?”
乐轻颜不屑一笑:“难不成这世间就许他一人姓乐不许我姓乐?这是谁定的规矩!”
“再说了,他有什么了不起!不瞒侯爷,我见过他几次,年纪轻轻的像个小白脸,不就能打几个仗,换谁谁不行?战功赫赫也没个妻妾,许是有什么隐疾?恐怕是个孤独终老的命。”乐轻颜继续说道,直把昌宁侯捧上天,“侯爷品貌端正,儿女绕膝,妻妾成群,岂是那将军能比的。”
他口中的那个神武将军仿佛不是自己。
柳行知在一旁喝茶,听了乐轻颜的话嘴角一阵抽搐。
将军你还……真能骂啊,那可是你自己啊!
而且,荆都有多少女子想嫁入将军府你不知道吗?你心里没点数吗?!
“哈哈哈哈,好,贤弟,我敬你一杯!”赵青帆开怀大笑。
乐轻颜与赵青帆碰杯,痛痛快快地喝下杯里的酒。
他们同桌喝酒喝了十多天,赵青帆只字不提其他事,每次只跟他聊些趣闻,他根本无法打听到其他消息。
赵青帆确实想拉拢他,但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他肯定在想办法找他的把柄。
既然如此,那他就给他一个把柄!
“侯爷祖上腥风血雨一辈子才积下累累战功,如今却只能得个侯爵,连个亲王爵都没有,我这心里替侯爷感到不值。”乐轻颜说道,又灌了一杯酒。
厢房内突然安静,唱着小曲的歌妓都退了下去,柳行知喝茶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他在想乐轻颜要说些什么。
“哦?贤弟这是个什么说法?”赵青帆脸上依旧笑意满满,眼睛却眯了起来。
乐轻颜喝着酒说话:“咱们这皇帝太年轻,跟个孩子似的,他能知道些什么?还是侯爷你更……”
柳行知听得手都抖了,内心一阵狂嚎。
将军你真是有恃无恐,仗着皇上信任你你什么都敢说。
“贤弟这是什么话!那可是皇上,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赵青帆笑着打断乐轻颜的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似乎想看出其他表情。
乐轻颜一脸醉醺醺的模样:“侯爷,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你能坐那个位置。”
“哪个位置?”赵青帆问道,饶有兴致地看着乐轻颜。
“皇,皇……”乐轻颜没说完这句话,趴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赵青帆笑着对柳行知说:“柳叔,贤弟的酒量还是差了些。”
柳行知放下茶杯道:“他哪有侯爷海涵。我先带他回去。”
“别,”赵青帆站起来,“我现在住在州府府邸,离这里很近,柳叔与贤弟一同去那里住下吧。”
柳行知拿不定主意,赵青帆也没有给他商量的机会:“来人,送三爷和柳叔回我们府邸。”
两人被带上一辆马车,马夫直接驾着车往州府府邸去,柳行知有些担心,一旁“醉晕”的乐轻颜却睁了眼,双眼一片清明。
“目的达成,”乐轻颜用口型道,“一切我自有对策,大人不必担忧。若有差错,大人自保为上。”
乐轻颜没有再叫柳叔,这证明他们将要做的事危险而重要。柳行知虽然担心,但也认同了乐轻颜的决定。
乐轻颜是被两人抬进府里的,他被人安稳地放在床上,那些人帮他盖好被子后就退了出去。
他记得自己处于“喝醉”的状态,一直闭着眼假寐。他没有睁眼,也没有真的睡过去,他得在最合适的时候醒来。
他想,昌宁侯肯定会来找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门被推开时,乐轻颜瞬间警惕起来。昌宁侯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似乎在他床前停了一下,然后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乐轻颜想了想这间房间的格局,确定昌宁侯并没有出门,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他。
他没有着急醒来,而是又等了几刻钟。昌宁侯一直没走,两道目光紧紧盯着他。
可以醒来了,他想。
于是乐轻颜慢慢睁开眼睛,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他故作朦胧地往房间内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赵青帆。
“我酒量不济,让侯爷见笑了。”乐轻颜笑笑,“多谢侯爷招待,我先回去找柳叔了,我们改日再叙。”
昌宁侯端起手边的茶呷一口,道:“不用找,你们都在这里。”
乐轻颜又往房间内看了看,赞叹道:“这就是侯爷的府邸?果然气派!不过我还是得回去了,今日太麻烦侯爷了。”
昌宁侯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道:“这里是州府的府邸,你以为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乐轻颜恰到好处地停了动作,道:“侯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青帆没回答他,而是拍手让另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接收到赵青帆的眼神示意,张嘴就开始重复之前乐轻颜在酒楼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