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两个神清气爽地从禅房出来,已是月牙出升。隔壁的道友敲敲门进来。他给两个人打来斋饭,豆腐汤,一笼屉蒸饼。
妙空感动地无以言表,直夸道友是贴心的好道友。旬儿自己耍宝半天,困意袭来,蜷缩在凉席上将要入梦。
一阵饭香飘进梦里,睁开眼睛竟然梦想成真。香喷喷的饭菜摆在矮几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地光着身子坐在蒲团上。
旬儿没办法,他没衣服穿。包袱里他娘带出来的两件都已经成乞丐服。床上干净衣服是给妙空预备的。
吃完饭赶紧给他洗衣服,要不明天没办法出门。妙空盘算。
有人敲门,妙空过去打开门,来人手里一套僧服,“给孩子穿,估计是大些,将就穿。”
佛教圣地果然不同凡响,办事那个妥帖,妙空心里感念同门的体贴周到。
两人将一盆豆腐汤和一笼屉蒸饼都消灭。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妙空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饭量大得吓人。
等到妙空洗完衣服,刷干净浴桶已是月上中天。旬儿本着有福同享的心意,瞪着眼睛等妙空一块休息。等着等着他会周公去了。
妙空心无杂念一觉好眠。旬儿醒的比他早,躺在一边,瞪着眼看他。见他醒了,弯起眼睛对他笑。
他跳下地,躬身说;“旬儿给叔叔请早安。”
温饱足知礼节。他们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的日子,礼仪已经被饥饿掩盖了。
妙空坐起身,抱起他说:“旬儿好乖。”
旬儿得了这个赞赏,更要继续乖巧的表现,于是翻出衣服,自己穿。
僧袍不是一般的大,旬儿从脑袋上套下去,直接出不来了,从头裹到脚。他两手扯住衣服,想要露出头来,脚下却踩到衣袍,把自己绊倒在地。
妙空哈哈大笑,看着旬儿在僧袍里挣扎。旬儿也乐,裹在僧袍里在地上打滚。
道友又贴心地给他们留下早饭,爷两吃完饭,妙空准备去拜访神会大师。
神会大师在佛教界鼎鼎大名,他从出生就被父母舍给佛门。
神会大师自幼得到高僧慧义大师的赏识,认为他是百年一遇极具慧根的修行者。
每当神会大师开坛讲经,前来聆听神会大师教义的信徒成千上万。
早课时间已经过去,妙空带着旬儿拜见神会大师。
神会大师的禅门开着,屋里还有其他信众。妙空和旬儿安静地守在门外。旬儿的僧袍拖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胡子的老人看。
神会大师的禅房和他们的房间一样,简洁干净,只有修身养性的从容,没有世俗享受的浮华。
光是看到房间陈设,妙空已然肃然起敬。禅房里的信众离开,神会大师视线落在妙空身上。
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站在门外的这个人,明明是一身方外之人的装扮,但是周身的气息却是王者之气。
妙空顶礼膜拜,在禅门外跪下,“弟子妙空,愿在大师座前聆听教义。”
旬儿跟着跪下,拜倒在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