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刘从谏的阴魂不散,手下假借死人余威要挟朝廷。请求朝廷任命刘从谏的侄子刘稹为昭义节度使。变相把昭义镇收入刘氏囊中。
裴氏前一时辰还寻死觅活,要追随夫君而去。过后擦干眼泪,要为夫君守住刘氏疆土。
众人退下后,裴氏吩咐侍女:“你去请这几位夫人,到府一叙。”
裴氏列一份名单,都是素日刘从谏亲近信任部下家眷。侍女默默记下名单,当着裴氏的面,将字条撕毁。
侍女亲自登门相邀请。裴氏身边贴身婢女,相当于半个主子。到谁家都是高看一眼。
收到邀请的女眷感到很有面子。第二天都提前来到刘府。
刘从谏包裹在冰块中,在寝殿停放。北方初夏时节,不似南方,酷暑难耐。尸身有冰块镇着,腐烂得没那么快。
刘府一切照旧。刘守义、刘守忠、王协、董可武等刘府亲近之人十多位女眷,齐聚刘府后花园。
家奴李士贵的夫人没在受邀之列。她听说刘府亲近之人的女眷收到裴氏的邀请,很是郁闷。
晚上李士贵回来,夫人和他抱怨说;“刘府邀请一干女眷,我没收到邀请。”
夫人面有不平之色。李士贵脱衣上床,翘起脚丫。“夫人,过来给为夫按摩按摩。不去就不去,你想吃什么,告诉为夫,多少银子的好东西,有咱们买不起的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是为那口吃的吗?我争的是那口气。”夫人一扭身子,侧身坐在椅子上,拿起绢帕抹眼泪。
“别看他们嘴里一口一个李总管叫着,骨子里还是把咱们当奴才对待。奴才命是摆脱不掉。”
李士贵是家生奴才,机灵会办事,深得刘从谏欢心。外人是李总管长,李总管短地叫。
想求财升官的,有人会走李士贵的路子,通过他搭上刘从谏。在人前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家奴的身份就是一个标签,刻到骨子里的标签。这是他洗刷不掉的耻辱,也是他最忌讳被人提起的一点。
他腾地从床上坐起身,跳下地穿上鞋子,披上一件衣服往外走。
“你这婆娘自己什么出身不知道。若不是老子抬举你,你是什么东西。还妄想将军夫人亲自邀请你。”
他恨声骂道,抬脚将要迈出门去。刚才还感觉委屈的夫人,被李士贵一通骂,也顾不得委屈,扑上来抱住李士贵。
“老爷,你去哪?妾身这就给你按摩。”
“哼,贱骨头的东西。就见不得好脸。”
李士贵拂袖而去。夫人追到门口,欲要拦住他,李士贵伸臂一挡,夫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原配的住所和平妻的住所,隔着一条道。李士贵没有去原配那里,在原配面前,时刻提醒他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原配能留在李家已然是李士贵念及旧情。
李士贵原配是刘府家生奴才。李士贵后来又娶几房小妾。这位夫人原本是小妾,因为受到李士贵宠爱,被抬为平妻,和糟糠之妻平起平坐。
没有永远的主子,没有永远的奴才。等着瞧吧。李士贵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