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天色朦胧,看起来是要迎来一场难得的大雨,但是无论乌云如何紧锣密鼓遮蔽天空,就是一滴水都没有落下来。
姜老将军早早地就起来了,昨天他又一次在双方交战之时晕倒在了战马上,如果不是跟在身边的云藏锋和刘成眼疾手快,恐怕姜老将军就会摔下马来,鸣金收兵之后,云藏锋心里面就有了计较。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前面几次或许西疆部队还会有所疑虑,觉得或许是一个什么计,因为投鼠忌器而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有几次,西疆部队就开始派遣一小股一小股的部队来偷袭大营,以此试探,云藏锋等一众将领已经全力迎敌,并且做出一副有埋伏的样子,却也知道不能瞒得太久。
昨天鸣金收兵之后,西疆部队并没有选择撤退或者观望,而是如同痛打落水狗一般乘胜追击。如果不是云家军联合其他一些营地的将士们拼死断后,恐怕西疆王朝的军队就会杀回到拒北城大营的门口来。
“将军,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您还是多休息休息吧。”门口替姜老将军守卫的士兵对老将军如此说道。
老将军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说道:“我的身体不碍事,你把云将军还有刘将军给我叫过来,另外传我的命令,全军将士整装,时刻准备出发。”
过不了一会,云藏锋就和刘成一起到了老将军的营帐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走进营帐之中,齐声说道:“云藏锋(刘成)见过老将军,不知道老将军清晨传唤我二人有何要事要吩咐?”
老将军正在整理自己的盔甲,可是盔甲沉重,老将军的身体状况靠自己穿戴起来似乎有一些吃力。老将军便说道:“刘小子,你来,帮我穿一下盔甲。”
刘成依言上前,替老将军将盔甲展开,站在老将军身后。这类盔甲不是传统的衣服,它需要从头上套下去,然后从两边将盔甲的绳子系好才能够穿戴完成。沉重的盔甲穿戴在老将军的身上,原本应该是威风凛凛,今日看起来确实如此的战战巍巍。
穿戴完毕之后,云藏锋看老将军,竟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湿润起来。他在遥想当年老将军应该是一个多么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柄大刀,一匹战马,纵横沙场,无敌天下,横刀立马可断千万人去路,唯有一将。
第一次见到老将军,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让人感觉不出来已经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直让人觉得老者是一个长命百岁之相。但是眼前这个老者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却眼眶深陷,面黄肌瘦,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云藏锋怎么能够不心疼。
姜老将军并没有体会到二人的感受,说道:“我准备行军去直捣敌军大营,年轻的时候我还喜欢与敌人互相攻伐,正面对冲,后来渐渐地就喜欢沉稳守城,不再那么年轻气盛。但是现在我们也不能让西疆蛮子压着我们打不是?”
云藏锋和刘成面露欣喜,说道:“属下马上回去准备,带齐人马,狠狠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姜老将军比二人都要矮,听到两人的话,他微微抬起眼睑,面露难色,但还是说道:“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人都不要去了,就在拒北城大营之中留守,你们是汉唐最后的希望了。”
“这...”云藏锋看了刘成一眼,似乎是想让刘成去问出两人心中的疑惑。
刘成无奈之下只好问道:“老将军,这是为何?我二人营中虽然略有损失,但是并不算惨重,如果需要我们上战场,一定能够获得比其他军营更大的战果。”
话虽如此,但是只有二人心里清楚,他们昨天为了断后究竟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云藏锋手下三千新加入的云家军还有之前大战之后剩下的一千多人直接付出了七八百人的损失,刘成自然也好不了多少。
这样的损失已经算是比较惨重了,好在每一个人都死得其所,临时之前没有辱没云家军的名声,虽然云家军也没有什么名声了。
姜老将军摇摇头说道:“跟损失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你们都是汉唐王朝最后的希望,如果可以,一定要好好辅佐姬不予那个臭小子,将西疆的蛮子全部赶出我们的家园。”
刘成和云藏锋听到这个话都是一愣,姜老将军这个话怎么这么像是...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