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傅阮步义阮大人和当朝太师韦绍年韦大人在与姬修一起用完了上好的花茶之后就携手离开了皇帝的御花园,在饮茶的过程中,对于韦绍年和阮步义提出来让二皇子姬不予奔赴边疆、守卫汉唐的事情,除了在场的几人,没人知道姬修做出了怎么样的回复。
九五城,御花园之中。
亭子还是那个亭子,人却不是那几个人了。姬修吩咐宫女把两位大人送了出去,待在亭子里面的就只有他和那个人见人怕的“阉人张太岁”了。
“张公公,对于韦绍年韦大人的提议你怎么看?”姬修手里转动着翠玉茶杯,眼睛也是看着茶杯里面的茶汤,嘴上却是在问站在身后的张太岁张凡臣。张太岁在朝野之中掌握着群臣的生杀大权,手里更是有数不清的人命,酷刑层出不穷,故而朝野上下人人敬畏于他。
在数十年前,先帝还是皇子之时,宫中尚有监察御史一职。监察御史麾下统领各州府道的监察机构,以腊八为期对汉唐王朝百官进行考察,奖惩分明,在除夕之前交呈中书省,中书省审查之后上报皇帝,皇帝朱批奏折,该提拔的提拔,该罢免弹劾的罢免弹劾。总之,监察御史算是当时最大的情报机构和监察机关了。
先帝驾崩之前十二年,那个时候当今的圣上,当时的太子还不算年纪大,正值青春年华。一个叫做张凡臣的人净身做了太监,那个时候的张凡臣也不过二十岁。
新皇登基即位,有亲王皇叔想要谋反,集结大军兵临镐京城,其亲自率领卫队以勤王为名,行逼宫之实。张凡臣孤身犯险,潜入王府之中搜查罪证,更是以一己之力屠灭王府上下九十四口人,继而折返皇宫,在乱军之中护得皇帝周全,坚持到了幽州道铁骑前来救驾。
皇叔伏法,姬修令张凡臣前去审问。没有人知道张凡臣用了些什么手段,只知道这位皇叔被拉到菜市口砍头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皮,人也立不起来来,还是左右各差遣了一名侍卫用木棍叉了起来,才砍了他的脑袋。
打那以后,姬修就成立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影子机构,秘仪卫。秘仪卫专门负责天下官员的隐秘,逮捕专权之辈,打击谋反之徒,但凡有结党营私,暗地里行贿受贿的,总少不了要去秘仪卫的黑牢里面走上一圈。多少人在黑牢里面尝尽了苦果,张凡臣层出不穷的逼问手段更是让人恐惧,渐渐地,“张太岁”的名号就在朝野上下打响了。
如此做了几年,秘仪卫的手越伸越长,甚至开始干涉起了监察御史分内之事。监察御史半夜来到万江殿门口长跪不起,请姬修给个说法,联名二十二名当朝名宿上奏弹劾张凡臣,结果连姬修的面都没有见到。
次日早朝,姬修只给了一纸檄文,撤销了监察御史一职,其职能并入秘仪卫,张太岁为秘仪卫统领,统策上下,官阶:无品无阶。
此檄文一发布,朝野震动,满朝文武无不哀嚎。但是姬修留给他们的只有两个字:退朝!打那之后,张太岁的名号愈发响亮,简直成为了朝野上下的噩梦,好在张太岁做事并不算是太绝,得过且过,只要不太过分,不闹到了皇帝耳朵里面,终究还是那个浑浊的
池塘。
言归正传,张太岁听到姬修如此问他,他依旧眼睛眯着,却是回答道:“奴婢乃是一个阉人,朝政的事情奴婢不懂,也不敢干涉朝廷大员的说法。只是,阮大人和韦大人都是汉唐王朝的中流砥柱,他们二人的话,必定有些道理。”
姬修沉吟了一阵,再说话时却没有去回应张太岁的话,反而是说道:“张公公,你说寡人是否就真不如那云如龙?”
张太岁听到这个名字,也是面色惨然,本来微眯的双眼此刻瞪得滚圆,他回答姬修的话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苍天之子。云将军虽然也是天人之姿,武功人品皆是上乘,但是比起陛下来还是要差得远了。”
“张公公此番言语可是在说寡人胜也只是胜在家世之上,寡人本身却不如云七弟?”姬修闻言怒不可遏,将手中玉杯狠狠拍在石桌之上,就连手掌被玉杯碎片扎得鲜血横流也没有察觉。
纵然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但是张太岁却没有心生恐惧之感,只是不急不忙的跪下说道:“奴婢不敢。”
姬修才刚刚发了胸中怒气,此刻胸腹之处正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剧烈起伏着,他听了张太岁的话,却是狠狠吸了两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而后说道:“罢了,传寡人的口谕,命予儿进宫,顺便带上他的两位新朋友。”
张太岁沉默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面的泥土,转身走出了凉亭,又走出了御花园,偌大的御花园中只剩下了姬修独自一人。
九五城北边,二皇子的府邸之中。
昨夜胡璃一直在一边侍奉着云藏锋喝酒直到半夜,二人纷纷醉倒才算结束。胡璃自打走出五庙村鬼市的铁笼,就很少和人类接触,更不要说她现在连基本的交流说话都十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