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站在高墙之上,背后就是月光,最醒目的还是那一柄看起来威武不凡的长刀。
何经伦拱手说道:“阁下在我何府大喜之日带着兵器前来道贺,送的贺礼是一颗头颅,是欺我何府无人吗?”
人影纵身一跃,重重落到地上,踏碎了脚下青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说道:“何老爷说的人是布置在大厅周围的刀斧手何弩手吗?数十把强弓劲弩外加各处的刀斧手,不知道何老爷是要在令郎大喜的日子里面对付什么人呢?值得如此的大费周章。”
场下也有心思活泛的老大,自然对于何家的用意有几分揣测,但是没有明显证据,不敢即刻翻脸,众位帮派老大和黑色生意的话事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等着何经伦给一个答复。
何经伦一时语塞,饶是以他的经验老辣也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原本按照计划,两位新人一旦礼成,众人该吃吃该喝喝,就是该埋伏着的暗子动手的时候了。
到时候再杀掉一两个不听话的刺头来杀鸡儆猴,威慑一下众人,再把在场的黑色势力握到自己的手中,何家从此以后便是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将全盘计划完全打乱了。
看了一眼束手无策的何经伦,何松岳突然觉得自己的老爹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小的时候觉得何经伦打理这么大的家业,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年纪大了的何经伦似乎丧失了原本敢打敢杀的风格,变得犹豫了起来。
何松岳一抬手,做了一个下挥的斩首动作,这是事先和伏兵约好了的暗号,一看到这个动作就是动手的意思。
身边侍奉的老者拿出一只短笛,吹了两长三短的鸣笛声,随后而来的便是强弓劲弩的破空之声,刀斧手也从暗处鱼贯而出,瞧准了目标就高高抬起手里的兵器,狠狠的砍杀着。
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先前有了心理准备,所有人一下
子都反应过来应对敌袭。也有原本不是目标的宾客四散而逃,然后被不长眼的弓弩箭误伤,聪明的都躲到了桌子底下,不敢露头。
有一个帮派的帮主拨开射来的弓箭怒喝道:“奶奶的,何老儿,你真敢动手!老子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接着就向着何经伦冲锋而来,不过被刀斧手给挡住了。要说这些帮派老大有些功夫在身不假,但是大多数都是不入流的,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还真打不过这些刀斧手,所以被一刀砍翻在地也不稀奇。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场中丝毫没有被这场动乱干扰到的人就只有云藏锋、谢老道、柳问情以及何家父子三人了。此刻,何经伦的枭雄之相暴露出来,他知道何松岳的意思,如果已经暴露了都不动手那就迟了,所以没有出言解释和阻止,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不必再留任何情面了。
动乱渐渐平息下来,该控制的控制了起来,该杀的杀了,场面一片混乱,四溅的鲜血沾染在红绸上,根本看不出来流血的痕迹。
这个时候就该何经伦出场了,他说道:“先把他们带下去关押起来,我之后会和几位帮主慢慢谈的。剩下的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希望大家对今日何府的变故守口如瓶,他日何府必有大礼送上,如果让何某人从哪里听到了任何关于今天的风声,在场的每一个人,我都会挨家挨户去拜访的。”
今夜一场动乱彰显了何家的武力,何经伦这一手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恩威并施让场上的人都噤若寒蝉。每一个人都像是受惊了的小白兔,不住地点头迎合着何经伦,至此,何经伦总算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虽然事情略有波折,好在结果不出人所料,没有想到那些帮派老大这些年来都用着从何家吸来的金银把自己养的脑满肠肥,变得如此孱弱,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问题。当然,其中也有以有心算无心的大便宜吧。
目光再次转向带来这个波折的年轻人,何经伦眼中充满了不悦,不过好像这个年轻人还没有感受到何家家主的愤怒,若无其事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道:“权利斗争还真是无聊啊,你们打完了就该处理我的事情了吧?”
何经伦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来意,没有着急让已经现身的刀斧手和弓弩手动手,而是戏谑的问道:“那你想如何?”
没想到年轻人没有说话,倒是他自己将要成婚的儿子说话了,何松涛说道:“云藏锋,你还真是命大,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又活了过来。今天我大喜,不想与你计较,现在退去,饶你不死。”
何经伦眼见是情敌相杀,就不再理会了,准备全部交给何松涛自己解决。虽然没有亲自接触过云藏锋,但是也早有耳闻,毕竟这个人之前就给何家和何松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云藏锋见何松涛站了出来,收起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说道:“既然我已经来了,自然是不怕死,今天来多少个我就杀多少个,反正是在你何家,也不怕误伤了人。”
何松涛怒目圆睁,血丝布满了眼白,咬牙切齿的说道:“云藏锋,你还真是看不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