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逊与温正志又是面面相觑一番,想这瘦子与陈淑卿认识,怕也是惹不起的人,温正志遂摊开手,愁眉苦脸道:“哎哟哟,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放了一个两个,又来三个……刚才咱们放了两人,已经是冒了巨大的风险了,这一下又要放三人,我们……我们不过就是混口饭吃,拿官府钱替官府干事,能否就别再为难我们了啊?”
陈淑卿瞥了温正志一眼,心里暗笑其滑稽模样,问张大辉道:“怎么,这三人是你朋友?”
张大辉道:“什么朋友?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们,只是蒲卫海托同伴跟我意念传声,说那个赵其玉是客栈店家的儿子,让我来金华顺便看看。若不是大老板吩咐,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
刘逊正声道:“实在抱歉,今日,我们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再一下放这么多人了啊。”
张大辉不解道:“为什么啊?”
刘逊解释道:“若是私下放人,唯一的借口便是说此人死亡。可刚才我们还信誓旦旦跟主管大人说今日回春营没有一人死亡,这一下突然又报死亡五人,定然会引发怀疑,认为是我们收了好处,帮着捞人啊。这一次,别说打昏我们,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着实不敢再放了啊!”
张大辉努努嘴冲陈淑卿道:“切,看来我来晚了一步,被你这妖怪给抢先了一步。”
陈淑卿惆怅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么做,纵然救得出一个两个三个,哪怕十个二十个,可这还有上千的百姓怎么办?更别说,整个浙江,还有那么多座城,都有隔离区,又如何能一一救得?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尽快消灭红夜叉,让被她妖化的人类恢复原状,待那些家庭重新团聚,官府自然会知道江左地区妖怪诅咒已解,这些无辜的百姓,也才能彻底恢复自由。”
张大辉点点头,打心底里认同了陈淑卿的说法,叹道:“唉,这些可恶的妖孽,可真是祸害人间啊……”随即对两官兵挥手道:“行吧,你们也不过是拿官府俸禄混口饭吃而已,就不为难你们了,去吧。”
刘逊拱手道:“多谢理解。诅咒之事,就交给诸位大侠了,愿大侠们早日除掉红夜叉,解救咱们江左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温正志道:“正是正是,嘿嘿,若是一切恢复原状,咱们也可回城内官衙工作,不必再来这荒郊野外干这些晦气事了。”
两人说完,便转身回了回春营。
小树这才问道:“好了,这位伯伯就是是谁?”
陈淑卿不答,笑着反问道:“小树,你会背多少古诗?”
小树尴尬道:“我自幼便未读过书,除了一两首,比如鹅鹅鹅那类的,其他还真不会背,你问这个干嘛?”
“幸好他遇到的是我,若是遇到你,怕是你这小命早没了。”陈淑卿说完,这才介绍道,“他便是从常山县赶来的那个净化使者,名叫张大辉。”
小树欣喜道:“原来是蒲伯伯的同伴,太好了,我们这次来金华,正是来找你们的啊!”
张大辉道:“我知道,只是,蒲子轩与他父亲不能随意见面之事,刚才我与陈姑娘已经有了安排,你们稍后再商议吧。”随后,又郑重问陈淑卿道:“现在有一个问题很重要,我很多时候感知不到你的妖气,是因为这个小树,也是小叶红豆树所变吧?”
陈淑卿道:“正是,我也正想问问你,红夜叉,便是《聊斋志异》中所写的那个聂小倩吗?”
张大辉一愣:“不错。看来,你们也早已研究过了。”
“好了,如此一来,便坐实了。”陈淑卿叹口气道,“那个诅咒了诸多百姓,让蒲子轩父子俩分开,而你们殚精竭虑要除掉的妖怪,正是这个孩子的婶婶啊。”
“什么?聂小倩是你婶婶?”张大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啊啊,那我们,究竟是敌是友?”
小树见自己家族的命运已渐渐走到了一个关键的路口,顿生了一种无以名状的使命感,仿佛再也不是一个孩子,目光坚毅地应道:“张伯伯,红夜叉,正是我的婶婶。可是不管她过去做了什么,我仍然相信,这背后一定有更复杂的原因。我衷心希望,我能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