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会儿功夫,妇女脸色便恢复了红润,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叫了女孩一声:“小雨……”
季虹雨霎时喜出望外道:“娘,你醒了?这哥哥,好生厉害,真把你给治好了!”
妇女埋怨道:“你为何要花这些冤枉钱?让我干干脆脆地死了,再不拖累你,才是娘的心愿啊……”
季虹雨笑道:“娘,你放心吧,这位哥哥说了,不用花一文钱。对吧哥哥?”
小树笑道:“对,大婶您就放心歇歇吧,一会儿便好了。”
果然,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妇女已经将元气恢复得七七八八,竟然坐了起来。
小树见妇女已如常人般炯炯有神,立即收起了藤蔓,问道:“大婶,感觉好些了吗?”
妇女撑着身子,从推车上下来,跪在地上,冲小树磕头道:“孩子如此年纪轻轻,想不到竟是绝世神医,我,我真是无以为报啊!”又赶紧拉拉季虹雨裤腿,道:“还不跪下,给恩人磕头!”
季虹雨正要跪下,小树赶紧将两人扶起,欣慰道:“举手之劳而已,千万别放在心上,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一步了。”
两人刚走出几步,忽然,季虹雨又喊道:“哥哥姐姐,等一下,你们,能帮我救爹爹出来吗?”
两人不解其意,愣地回头,只见妇女忙不迭地责备季虹雨道:“你这孩子,我们已经受人家这么大的恩惠,就别再强人所难了!”又对两人赔笑道:“没事没事,女儿小不懂事,别理她,你们去忙便是。”
谁知,季虹雨并不罢休,反而鼓着勇气继续道:“哥哥姐姐神通广大,哥哥能治病救人,而姐姐分明会将紧锁的门锁打开,定然都是懂法力的人,为何不能帮我救救爹爹呢?”
母女俩的态度令两人顿生好奇,两人本也闲来无事,陈淑卿不禁问道:“小雨说的也对啊,不管咱们能不能办到,不妨说说看,你爹爹怎么了?”
妇女见陈淑卿态度和蔼,这才正声说道:“呵,真是太难为两位了,那我便说说吧。是这样,我叫王幻莲,丈夫叫季博延,两个月以前因为他的哥哥得了瘟疫,被官府抓了起来。两位或许也听说过,最近几个月来,金华府关于女妖的传闻越来越流行,官府以防止瘟疫流行为理由,将全城凡是患了瘟疫的男人的父母、女儿、兄弟姐妹全部抓起来隔离,我丈夫也不例外,现在,他也正关在那个所谓的‘回春营’中。唉,若不是家里失了他这个顶梁柱,我们母女俩也不至于如此囊中羞涩啊……”
王幻莲的话,立即唤起了两人多日前在昌化县九里杨客栈中的类似记忆,陈淑卿道:“确有此事,浙江省内,似乎各地都在抓捕瘟疫者的家属进行隔离,我们在昌化县也见过。”
王幻莲道:“在其他地方,若给些银两买通官大人,倒也不至于真要全家被关,但这金华是闹女妖的核心城市,那些人抓起人来,可真是铁面无私,一个不少啊。”
陈淑卿面露难色道:“我理解你们的遭遇,可是,若说救人,这便难办了,我们虽然确实会使些法术,然而那不过是对付些魑魅魍魉之事,这人间的官府行为,我们也实在左右不了啊。”
王幻莲叹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让女儿不要强人所难嘛。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两位有事,自去便是。”
季虹雨听母亲如此一说,顿时大喊道:“那样,爹爹会死的!”
陈淑卿与小树相顾一眼,均觉得无能为力却又不忍就此抛下这对多灾多难的母女,陈淑卿便对季虹雨道:“那小雨,你说说,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季虹雨道:“昨晚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爹爹说,他被关押的地方好黑、好冷,而且,官府不给他们吃饱饭,也不知道会被关到什么时候。爹爹还说,和他一起被关押的人,后来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想,这么多人得了瘟疫,他们的亲人更是多得数不过来,官府怎么可能关得过来?我害怕……我害怕爹爹会不会被他们暗中杀害!”
王幻莲喝道:“你快住嘴,官府怎么可能杀害平民百姓呢?”
“难道,就任爹爹被他们欺负吗?”
陈淑卿对事情已经明白了几分,见状,劝王幻莲道:“你也别责怪女儿了,有时候,孩子的眼睛,没准比我们大人看得更清楚。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去探探那个回春营是个什么情况,再来找你们,你们将你们家的地址和回春营的地址告诉我。我只是去看看,不敢保证能救季先生出来哦。”
“如此,也真是太感谢二位了。”王幻莲鞠了一躬道,“我们住在康山路的二十五号,而那个回春营,位于城南十里左右的本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