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火焰的高温炙烤下,蒲子轩全身冒着汗,却无法确定那到底是热汗还是冷汗。尽管当初在黑风山面对伏魇时,也一度面临绝境,但终究没有人死去作为前车之鉴,便也不觉得可怕,然而今日眼看着如此多的净化使者如同蚂蚁般被秦邕捏死,竟觉得自己也可能在须臾间步上他们的后尘。
我应该怎么办?逃,铁定逃不出秦邕的掌心;攻,若是普通状态下的叛逆者,合五人之力,定然对方再强也可联手击败,然而现在,又如何才能破他那身岩浆和火焰之躯?
在秦邕的怒嚎中,又是一个个盘龙斩气旋隔着火焰飞来,五人拼命躲闪,虽躲得了一时,却心知肚明早晚会因力量的用尽而成为这断肠谷中又一亡魂。
最终,蒲子轩还是想到了那个道理,在躲闪的过程中,突然问道:“不是说,再强的妖怪,不可能没有丝毫弱点吗?你们几位,可知道还有什么招数制他?”
何天傲一边躲闪一边应道:“毫无疑问,是水!无论是火焰或是岩浆,一旦将他丢到河里,他全身上下将被瞬间冷却,届时,他体内本就勉强平衡的两股真气将瞬间再次失衡,并且在水中无法复原,如此一来,两股真气乱斗,将彻底使他的身体炸裂!”“把他丢到河里?”蒲子轩左顾右盼,甚至连四周林中的一草一木也恨不得能细细查看一番,以找出溪流或是暗河,然而事与愿违,只好问道,“那最近的河水,离此地有多远?”
林惠南应道:“这流沙坪既以‘流沙’命名,本就是一个干旱的坝子,最近的河流,离此地有约莫三里路呢!”
苏三娘也道:“对,也就是官阳河,它最近的拐角处,差不多就是三里吧,或许还不到。”
蒲子轩叹道,“不到三里?那也是够远了,我们跑不到那边,秦邕便会追上我们将我们全灭啊!”
此时,秦邕已然意识到盘龙斩对五人皆无作用,便也不再施放,直接从火链中走了出来。
何天傲急促道:“不必到河边,若是有办法将足够的水引来,浇到秦邕身上,也行!你们可有类似能力者?总之,我去拖住秦邕,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言毕,何天傲已使大刀朝秦邕奔去,与他缠斗起来。
“三位,就靠你们了!不成功,我们全得死!”说完,林惠南也提刀加入了拖延时间的战团中。
蒲子轩便冲陈淑卿问道:“小九,你可以变一场雨出来吗?”
陈淑卿摇头道:“没有基础物,怎么变啊?何况,自然界的风雨雷电,我是没法变出的,若这些我也能变,岂不是比毁灭系的妖怪还厉害了?”
一个“毁灭系”霎时点醒了蒲子轩,溘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夜,在刚入广西境内,我们住在新榕庄时,你不是可以控制一口井的井水吗?”
陈淑卿道:“那也是因为当时是满月夜,我才有那个能力,后来我不是没有试过,可无论如何都感妖力欠缺火候,便再也没有控制过一滴水了,况且三里之外的水,就算满月夜我也控制不了啊!”
听到此话,苏三娘道:“两个门派因扎营生活需要,此时流沙坪中的木桶加起来有远远不止一百个,若是我将那河水打一百桶到此地来,距离可够你操控?”
陈淑卿道:“距离当然够,可你一时半会又如何能打来如此多的水?”
苏三娘道:“这个交给我!”
陈淑卿又道:“好,就算水够了,谁又能分给我妖力让我得以控制那些水?你们可都是净化使者啊!”
两人皆哑口无言。
就在三人皆以为此计划无法实施时,突然,三人均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苏三娘,你且放心去打水!陈淑卿,你的妖力,我分给你!”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此地确实再无他人,断肠谷中遍布小叶红豆,又不可能是意念传声,而除了陈淑卿之外的所有妖怪均已战死,又如何会有人对他们喊话要分给陈淑卿妖气?
少倾,那声音又喊起来:“快去啊,还愣着干嘛?”
陈淑卿终于判断出来这声音的主人,四下环顾起来。
“胡蛊,天啊,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