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忘忧堂内,一场混乱正在上演。
“青霞、小燕,你们快来,婆婆又发病了!”李忠急匆匆地招呼两个年轻女子,往药房赶去。
忘忧堂四合院坐北朝南,药房在北侧,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正在疯狂地将一抽屉又一抽屉的药材,打落在地上。
此人正是忘忧堂的名医吴忧香,此刻神情恍惚,嘴里不停地嘶喊着:“酱豆腐、猪脚粉、螺蛳粉、苹果、雪梨……什么都行啊,什么都行啊……饿死了……饿死了……”
青霞冲在了前面,大喊着:“婆婆,那些不是吃的,是你的药材啊!”
小燕道:“没用的,婆婆病情一次比一次重,根本就听不见我们的话!唉,可惜啊,这些桂皮、猫豆、当归,可都是珍贵的药材啊!”
李忠问:“你们谁还记得,婆婆上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持续了多长时间?”
青霞想了想道:“有三十八天了,上次持续了四个时辰。”
李忠拍拍脑袋:“唉,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老方法,小燕,你快去把绳子拿来。”
“好!”小燕说完,快步离开了药房,往厢房走去。
只见吴忧香将地上的药材一把一把抓起来,往嘴里灌去,咀嚼几口,又吐出来,嘴里骂道:“呸!真难吃!”随即用十指死命抓绕脸部,抓出一道道红色的抓痕,继续嚷嚷道:“为什么这么饿啊?谁来救救我啊?谁来救救我啊?”
说完,又跳起身来,手一挥,将桌子上一个青花瓷瓶打落,碎了一地。
少倾,小燕取来了一条长长的麻绳,三人冲上去将吴忧香按在凳子上,李忠嘴里抱歉道:“婆婆,得罪了,您就忍忍吧。”
年迈的老太婆力道终究不如三人合力,一番挣扎后,被牢牢捆在了凳子上,顿时声泪俱下:“你们是谁……你们不是来救我的……你们滚!我要我的左路……还有我的帆儿,呜呜呜……”
三人皆深深叹息。
青霞愁眉不展道:“唉,若不是婆婆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样的活路,谁愿意干啊?隔三差五就要发作一次,真的……遭罪啊……”
小燕道:“是啊,我们都一样……可是,如果我们都不管婆婆了,婆婆也太可怜了……唉,李忠,你说,那两个外地人,找到祝馀了吗?”
李忠叹道:“哪能那么顺利?虽然那两人看起来气质非凡,可究竟实力如何……唉,若我也会个一招半式,真恨不得亲自跟去帮帮忙啊……”
……
此刻,招摇山山顶一块平地上,蒲子轩和陈淑卿二人正停留在一座巨型麒麟石像前,蒲子轩端详一番手中的地图,眼光随即落在了右侧一个天坑前。
这天坑不大,只能容纳五六人进入,但却非竖井般直上直下,而是明显呈现出梯步式斜面走向。蒲子轩道:“坟墓入口应该就是这儿了,这石像一定是传说中的镇墓兽。还有这通道,只因年生太久,原来平整的梯步已看不出了。”
陈淑卿不住地四下张望,但见山高路长,锦天绣地,那桂平县城远远看去仿佛沙滩上小孩堆砌的城堡,直叹道:“我虽不精通风水,但也听先生略微提起过,远处那些梯田,正好形成虎踞龙盘之相,而这片山顶的平地,位于正中,更是‘九龙戏珠’的那个‘珠’,实在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可惜,一想马上就要变得阴森恐怖,我就什么观光的闲情逸致也没有了。待我们摘得仙草,再一起出来并肩看夕阳西下吧。”
蒲子轩说完,从地上拾起两根粗壮的树枝,递了一根给陈淑卿,当作拐杖,便率先进入了通道。
刚踏出两步,一个意外的声音叫住了二人:“等等,你们是谁?”
两人朝声音看去,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忘忧堂的李忠!
陈淑卿疑惑中又有一丝欣慰:“李忠?你也来帮我们吗?”
来人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大笑道:“哈哈哈,李忠?想不到你们认识我那可爱的弟弟!”
蒲子轩从洞口折返回来:“难道,你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来人大笑道:“对,我就是桂平县作恶多端、臭名昭著、人见人怕的土匪,忘忧堂李忠的双胞胎哥哥,人称‘牛大’!”
蒲子轩顿时满脸的鄙夷:“还有这么介绍自己的?真是和弟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牛大,你有何指教?”
牛大道:“还能干嘛?只要能挣钱的活计,我都干!我和那弱鸡般的弟弟可不一样,我能打能扛,早就盯上这坟墓里的宝贝玩意,只要能找到那个东西,就可以跟吴大夫换五十两白银哪。”
陈淑卿道:“那我们还真是有点缘分了。你说的宝贝,可是仙草祝馀?”
牛大道:“对,‘祝馀一摘,忧香自来’嘛。可恨那墓穴的里头实在诡异,我多次无功而返,所以干脆常年守在此地,寻思破解办法啰。”
蒲子轩笑道:“既然你得不到,不如就让给我们吧,我们除了能打能扛,还有一身的神力。”
“哦?难道你们是仙剑堂的人?是净化使者?”
蒲子轩一愣,想到这广西妖怪文化还真是普及,抿嘴道:“仙剑堂倒不是,但我确实是净化使者,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差距,就别碍着我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