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不置可否,朝释然方丈看了看,释然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几位施主所言非虚,田锦坤今日确实已在江上遇害,尸沉河底,大人们尽管明查便是。”
官兵道:“好,既然是方丈大师和诸多乡亲们作证,那想必不会有假,我等回去会如实禀报,将田锦坤销号。不过还有一个自称‘龙王’的发匪,你们可有见到?”
蒲子轩在心里暗笑道:这他娘的说的不就是我吗?不过这些官兵和之前的番役不是同一批人,单看相貌自然认不出我,至于我的头发,一会儿顺便让小九变变戏法,玩玩他们。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难民们均哑口无言,又是相顾一番后,有人说道:“我们岛上确实只有田锦坤一个发匪,其他人都是良民,望大人们明查啊!”
释然方丈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时常在凤洲岛上出入,确是不知何来其他发匪。”
官兵问道:“你们不认识也很正常,听说,是从云南来的,今日可有留宿这凌云寺中?”
“这……”释然方丈欲言又止,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他想到了蒲子轩,又不能明说,只好应道,“大院和后院厢房内均住满了难民,老衲未曾看见其中有蓄发之人。既然大人们说他是云南人,想来会不会已经离开嘉定府了?要不,诸位可去县城内的客栈查查。”
官兵道:“大小客栈都查过了,没有此人,凌云寺是最后一个可疑之处,我等即刻搜查搜查,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释然方丈一听,赶忙劝道:“阿弥陀佛,佛家寺院本是清静之地,断断不可任兵事随意践踏,否则惹恼了佛祖菩萨,恐遭来祸端啊。”
尽管释然方丈极力劝阻,然而领头的官兵并不买账,放恶了语气说道:“方丈不要危言耸听了,如今国家之祸,正是发匪作乱,我等应上级之命秉公办事,捉拿发匪,绝不损坏贵寺一草一木,此举乃顺应天意所为,请方丈为我们带路吧。”
释然方丈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望大人们不要为难我这一介老和尚。”
官兵不耐烦了,喝道:“老和尚还真把自个儿当成一回事了,如今国难当头,从皇上到我们谁不是勒着裤腰带在过日子?为的什么?为的还不是消灭各路犯上忤逆之徒,还你们一个清静?若不是官府心软,养着你们这样一拨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和尚,你们可有这一小片安心念经之所?我好话已经对你说尽,你越是不从,我越是怀疑此人就在寺中。现在,我命令搜查凌云寺,你可坚持要阻挡?”
释然方丈一听,无奈让道一旁,说道:“老衲不敢,大人们要搜,自去便是,老衲还要去厨房内张罗这么多人的早饭,就不陪同大人们了。只是,难民们都居住在厢房和大院中,建议大人们好好搜查这两处。”
“哼,用不着提醒,我们自有分寸。”说完,作了一个手势,对身后官兵说道,“给我好好搜个遍!”
十多个官兵立刻三五个为一组,向凌云寺不同的方向赶去,释然方丈也不好再说什么,独自向大雄宝殿内走去,跨过门槛之时,还不忘环顾一眼四周,他的目光在蒲子轩三人的亭子处停留了一瞬,像是在提醒什么,却不能过多耽搁,立刻又回头,入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