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底,革命党领导人黄兴带着陈天华、刘道一、公韧、唐青盈等秘密回国。
为了取得合法身份,黄兴先到上海,在圣彼得教堂接受洗礼,成了一个“基督教徒”,由该教堂牧师吴国光把他介绍给长沙圣公会牧师黄吉亭,这样,黄兴又成了长沙圣公会的一个教徒。
因为黄兴所学的是师范类,他和长沙明德学堂的校长又认识,所以校长聘黄兴为明德中学的历史、体操教师兼小学的地理、博物教师。在教课之余,黄兴和一块儿回国的革命党人宣传革命道理,筹备革命组织,并把从日本带来的《革命军》、《警世钟》、《猛回头》等翻印了4000余部,分别赠送给学界和军界骨干。
1904年2月15日,在明德学堂的西园寓所里,正式召开了“华兴会”成立大会,到会的有100多人,纷纷表示祝贺。会上选举黄兴为会长,并选举了副会长和秘书长等有关人员。
会员们热烈地请黄兴会长讲话,黄兴当时发表了即兴演说,他说:“湖南多富矿,我们准备集股100万元,大力开发湖南矿业。诸位都是股东了,我将和大家精诚合作,再接再厉,使湖南的矿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发展。我相信,凭着我们背后大股东的声誉,我们的股票一定会越来越涨,越来越抢手。现在我再提出两句口号,就是‘同心扑满,当面算清’。”
会上大多数人是革命党,听了黄兴的讲话心中有数,都微微点头。也有不少非革命党人,听了黄兴的话,还以为是谈买卖呢,心里也高兴,只是有些话说的有些糊涂,实在叫人莫名其妙,于是有一个人问:“黄会长,你说的这么有把握,我们背后的大股东,究竟是谁啊?”
黄兴眨了眨眼睛,神秘地说:“这个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机不可泄露。”
“那同心扑满,当面算清,又是什么意思啊?”那人又问。
黄兴笑了笑说:“我这八个字的意思就是,只要我们的工作做到家了,到了当面算清的时候,大家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收益。”
那人听明白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底下有几个革命党,忍俊不禁,偷偷地乐。
公韧知道,黄兴所说的“矿业”,实际上就是革命,“股票”就是会员,“大股东”当然就是兴中会了,“扑满”就是扑灭满清,“当面算清”就是当面和清朝展开斗争。
华兴会成立后,为了筹集起义的经费,黄兴出卖了在长沙东乡凉塘的祖上留下来的粮食近300石。为了便于联络会党,他又成立了一个秘密的外围组织——同仇会,专门策动会党参加起义的种种工作。
正式大会开完不久,又召开了副会长、重要股东、同仇会秘密大会,当然这些人都是革命党了。会上公韧问:“黄会长,在日本时,会长已和中山先生讨论过,首义以两广地区为好,现在你为什么又把首义地区选在湖南呢,这个事你还得给大家说明白。”
黄兴略为沉思了一下说:“我想,这个问题应该这么看,首义选在两广,我是同意了的,但是湖南也有湖南的优势。现在湖南的军界、学界,革命思想日见发展,市民也潜移默化地支持革命,并且有哥老会的帮助,这里就如一包炸药,只要我们一点,顷刻之间就会爆炸。当然,如果直接倾覆北京就更好了,有如法国大革命,发难于巴黎,英国大革命,发难于伦敦。巴黎、伦敦的市民生于本市,身受专制痛苦,振臂一呼,就可以起义,故能扼其喉而拊其背。而我们中国则不同,革命,不能指望北京偷安无识之市民,要扑灭清廷,更不能指望异族之禁卫军同谋合作。我们起义,只宜采取雄据一省,与全国响应之法。如湖南起义,如无其它省起义响应,则是以一隅而敌天下之兵,使我们陷于被动。而如果两广起义,我们湖南诸省不配合,他们起义也难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