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无论是哪个人,处于何种目的,改变了我和赵永新最初的“搭手”,这对我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但同时,我却从一个漩涡掉进了另个一更大的漩涡。
虽然师父说过仅凭“自愿”,但我此刻的情形,却明显是骑虎难下了。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些埋怨师父对我的隐瞒。尽管师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也造成了我没有防备心,上了赵永新的当,沦落成一个“毒贩”。
其次,对于方片九这个人,我还是存有很大的戒备心的。他所说的话,我最多只敢相信三分。
方片九,是我和“组织”接触时的联络人,也算是我接触的“组织”内的第一人,虽然他和我见面以来的举动都表明他对我并无恶意,但我却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况且,他说他是什么“文大人”的人,我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不管方片九对我的态度是好是坏,我都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我想今天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不过,无论赵永新对我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我都要坚决接过来,并且给他以还击!
我只想告诉他,赵永新,你他妈的,真不算是人!
(日记整理到这里,需要插几句话。
怎么说呢,方片九嘴里的“文大人”,就是我的大师兄张文。他是我师兄的唯一弟子,所以,他说称呼我为师叔,并没有错。
在我与方片九这个人接触的这么多年来,我从他的身上体会到了两种很不一样的情绪。
或者说,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两种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专业素养的熏陶,我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带上“精神分裂”的帽子。
有一段时间,他确实对我很好,而我也在慢慢地交往中和他熟悉起来。但是,偶然的一件事情,让他发生了质的改变。
很惭愧。他算是我职业生涯中,少数的觉得对不起的几个人之一。
说实话,那段时间,他的改变,其实全部是我的责任。而他,初衷也只是为了我好。
那大约是在2010年的后半年,我慢慢接管了“组织”的相关事务,手中掌握大权,少年得志,导致自己的心性不稳,极度膨胀了起来,陷入了被催眠师誉为“最危险难关”的心魔之中。
前后大约有四个月左右,我一直变得很嚣张,很冲动,甚至像魔鬼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其实这个阶段是每个催眠师都会经历的阶段,但由于我所处的地位不一样,接触到的事情也不一样,所以,我的情况会更加地凶险。
方片九当时是我的助手,为了帮助我驱赶心魔,甘愿陪我一起堕落。
但最后的结果却有些意外。我顺利地从心魔中走了出来,涅磐重生,但他却迷失了进去,等到想抽身时,却发现早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可以说,是我害了他。)
2005年8月27日星期六小雨
北京盛夏的天气,居然能下起像南方那样的绵绵细雨,这让我感到很是惊奇。早上睡起来时,已经是十点钟了。
我很少像这样睡懒觉。也许是昨天的事情还萦绕在我的心头吧!
虽然我现在还处于被动的状态,只能等待着,但我却不能消沉下去。如果我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又有什么资本去和赵永新斗呢?
美美地吃了一顿不知道应该算是早餐还是应该算是午餐的饭,我决定徒步走到自己的诊所。一来可以遛食,二来可以散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应该还是对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吧,我虽然是怀着散步的心思在走路,但眼睛却一直在四周的人群中瞥来瞥去,生怕再次碰上什么找麻烦的人。
还好,我顺顺利利地到了诊所。
到诊所后,我先是把书桌上所有有关“搭手”的资料统统锁到了抽屉里,然后又抽出一本《人类行为学研究报告》,把自己的椅子靠背调后了一些,开始悠哉悠哉地读起来。
“砰砰砰!”我才读了几行字,诊所的门就响了起来。
我急忙把椅子调到正常的角度,又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揉了揉眼睛,借着桌面上的烤漆面打量了自己一下,感觉并无不雅后,才慢条斯理地喊了一声:“请进!”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随即,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我从开门的时候,就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待看清身影时,我笑了起来。进来的人,居然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