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两道风烛残年的魂魄，丁小语半晌没说话。以往的种种恩怨如同云烟一般掠过心头。从东阳门到方天谷的一路九死一生的逃亡，一道玫红色的身影渐渐地在心头清晰了起来。</p>
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p>
“不错，我们就是射日射月两兄弟。”先前称作简的那魂魄半晌叹了口气，“我们之所以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别的什么，只是以现在的状态不想再见到东圣的人。我就是那弓射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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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弓射日脸色变得更加悲苦，胡须微微抖动着。他抹了一把满是皱纹的脸道：“当年我们兄弟同时飞升仙界，这让整个天罡界震动不已。不过到了灵界才发现，我们只不过比灵界的凡人强一些罢了，在灵界，化神期修士只如蝼蚁一般！”</p>
丁小语微微吃惊。</p>
只听弓射日接着道：“我们经历了九死一生，来到了灵界，在乱云城外，被巡视的法卫带到了化灵池的洗礼，化去凡尘，而后也加入到了法卫之中，我二人只是那乱云城的小小护卫，原本想到的那些叱诧风云的未来与眼前小小的护卫相差太大了，在这里，就连一个小队的队长，都是化神后期的修士，我们只有化神前期的实力，想要出人投地，几乎没有可能！”</p>
“原来灵界如此之强！”丁小语喃喃地道。他这还是头一次听到灵界的具体情况。虽然他早在三年前就接触过灵界强者少阳灵尊，但却没有时间听说灵界的奇闻异事。</p>
弓射日点头道：“不错，这个情况也是远远地出乎我们的意料，灵界之中，人族和妖族只不过是最为渺小的两个种族，可想而知，这灵界有多么可怕！”</p>
此言更是让丁小语震动不小。只听弓射日接着道：“我们的资质在东圣大陆之上，算是绝佳的，但到了上界才发现，这种资质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是下界飞升而来的众修士，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最后我们做了一个决定，逃离乱云城，寻找机会重返天罡界。在天罡界，我们就是无敌的存在！”</p>
老人说到这里，满脸的皱纹不住地抖动了起来。</p>
丁小语微微点头，对于老魂魄的这个决定，他也能够理解。毕竟每个人的理想志向是不同的，在天罡界，化神初期修士正常的寿元当在三千年左右，如果借助一些法阵或者是其他什么功法来躲过大道天则，寿元可以提高很长很长。</p>
“我们逃离了乱云城，在乱云城外与蛮荒地带艰难地生存，我们在寻找一些能够返回天罡界的法宝，或是一枚破界符都可以，如此苦挨了五百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下界的机会！”老人说到这里，目光中充满了希翼和向往。</p>
“那是一个深秋的某一天，记得阳光特别好，我们突然听说在乱去城南的飞星岩下，要处死一个炼虚期高手。这人名叫邱云升，是乱云城第三法卫大队的队长，因为贪财而把飞云城的护城大阵详图卖给了敌对城，而他们的属下却为此鸣不平，扬言要劫法场！我们两人就曾在此人的手下效力。”</p>
“处死修士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处死炼虚期高手的事情却是头一回。我们也感到好奇，与其他生活在蛮荒边沿的众散修一起前往围观。然而法场果然出了事！”</p>
说到这里，弓射日的目光变得精光四射起来。他缓缓地道：“这天邱云升刚被押到法场，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窜出百余修士。当场击杀了数位执法的法卫，真的劫走了邱云升，为首那人手中竟然持着一枚破界符！”</p>
“破界符？！”丁小语有些疑惑。</p>
弓射日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破界符，这咱符篆只有城主的手里有几枚，那是从蛮荒古界之中寻到的，非常难得！灵界与凡界不同，两界本不在一个等级，因此，随意出入只能是自寻死路，有了破界符就能打开壁垒，形成一条跨界通道，风险就会小得很多。”</p>
丁小语微微点头。</p>
弓射日接着道：“我自邱云升手下逃走，他们自然不信我，但我必须要下界回到我的故乡！当我兄弟二人出现在为首那人附近，要求一同带下凡界时，却被拒绝了！我们心有不甘，换上了法卫的衣服趁乱混在了逃亡的队伍里一同出逃。刚刚跨过乱流带，我们就自行而去，然而却被其中的几人发现了。”</p>
“我们逃命而走，终于逃到了天罡界，但是我们甩不掉那些追击而来的人，他们共有六人，死死追击不放。原本想要回到飞仙台，但是又怕为飞仙台惹来灭顶之灾，于是就逃往妖族领地的深处。”</p>
“葬仙谷！”东方茉莉道。</p>
“不错。”弓射日道，“我们想凭借着葬仙谷与这六人周旋，没想到刚入谷内不久，就被困在了九转血光大阵之内，余者六人中有四人也被困，结果选择了自暴仍然无法脱身。余下的两人自葬仙谷离开了！我与射月两人一困就是两万年！”</p>
丁小语点头道：“我明白了，难怪古书上记载着，两老祖灭了五六个追击而来的仇家，而后从容离去……原来离去的不是你二人，而是另外的两个法卫！”</p>
弓射日点头道：“不错，的确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