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钥匙当是在屋檐下的瓦片底,姜瑶借着月光试探性的摸索,心中存了些不确定性,不知道这个时候钥匙有没有放在这处?
她伸手进去摸,心中一阵失落,复又垫着脚,伸长了手臂一寸寸向里摸。
正当她一颗心坠入冰湖,欲收回手之时,指尖触及一冰冷坚硬之物。
一股无名的热量将坠入冰湖的心托起,是失望过后的意外之喜,她小跑着去搬了两块儿砖垫在脚下,自屋檐下摸索出一把钥匙。
是了,襄郡王身姿颀长,高出她一个头,放东西自然会靠里些。
姜瑶嘴角弯着,打开锁头推开门,进了屋。
小茅草屋内的摆设与前世一般无二,只是稍新了些许,进门是一张雕花圆桌,右侧放了一个矮柜,柜子上是一个蝙蝠文雕花熏炉,再往一侧是妆台。
前世她来这间茅屋是三年后之事了,彼时看尽了京中的繁华,眸中这间屋子有些过于简陋,如今刚从小山村入京,再一看这间屋子,倒似是精心布置过一般。
尤其是那梳妆台上的雕花儿,和矮柜上的香炉,明显是有一定品味之人才会用的。
而襄郡王向来不在意这些,定也不是他用的,姜瑶仔细一想,又有些看不透这间茅草屋了。
她上前几步,打开矮柜,里面放了几床被子。
说来也怪,这山野间风吹雨打,又适逢连日降雪,湿气极重,这被子触手却没有一丝潮气。
姜瑶的目光落在放被子的矮柜上,能隔着湿气,想来这矮柜也并非凡品吧……
管他呢!反正她就睡这么一觉,明早便走,管他是襄郡王或果郡王什么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她抱着被子,脱鞋上床,累了一整日,美美的去梦周公了。
转眼月挂中空,微弱的月光,勉强透过窗子,爬上床头。
屋外西北风吼吼的刮着,屋内之人睡得却异常的香甜,一玄衣男子晃晃悠悠的推开栅栏门,闯了进来。
细看之下,男子面色苍白,嘴角渗着鲜血,手持一把利剑,剑尖所到之处,厚厚的积雪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剑锋上鲜血沾染在积雪上,留下殷红的痕迹。
“咳咳!咳咳!”西北风袭来,男子闷声咳嗽两声,再一抬头,眼前有了重影儿。
门上好像没有锁?有人?是冷风吗?
他踉跄着往前走,饶是仅仅几步之遥,都比日行千里更费劲,眼见着近在眼前的门,他终是没能支撑得住,扑倒在地。
这么一扑,刚好砸在门上,本就破旧的门板,被他这么一砸,整个儿都掉了下来,轰然倒地。
咣当一声响,一扇门板落地,复又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震得整个房子都颤了两颤。
男子勉强睁着的双眸,在摔倒的一刹那始终没抵挡过沉重的眼皮,晕了过去。
一股子的冷风窜入房中,床上之人打了个哆嗦,怎么好像有声音?八成儿是山风吧……
迷迷糊糊间少女翻了跟身,裹紧被子,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