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他突然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沈衣雪:“沈姑娘,只是一棵桃树而已,你不会阻止我的,对吧?保命客栈那个地方我实在的待得腻了,只要一棵桃树,就能够与他们解除契约,再无瓜葛。所以……”
毕竟是偷盗的事情,粉蝶儿想了想,又连忙补充道:“大不了,等我交了差之后,再多寻几棵桃树赔偿给他们家!”
因为粉蝶儿这个人的名声其实并不算好,所以沈衣雪对其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只要他做的不是什么淫**女之类的事情,一棵桃树而已,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必要阻拦。
更何况粉蝶儿已经保证事后再补偿给那户人家,她也就不愿再多生事端了。
不过听到粉蝶儿说昨日就来到了宝应城,而且四处打听消息来着。沈衣雪心中就是一动,于是就想粉蝶儿问起今日西城门那一队送殡队伍的情况。
粉蝶儿见沈衣雪对于他偷桃花树的举动并没有流露出反对之意来,也就暗暗地松了口气,又仔细向沈衣雪问了那老妪和年轻妇人的形象,最后“嘿嘿”一笑:“沈姑娘,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巧了!”
他看看沈衣雪,沈衣雪正瞪大了眼睛,显然在等着他的答案;他又看看历劫,历劫正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听他的话!
于是粉蝶儿就将目光转向了沈衣雪:“你说的那个年轻妇人,今日早晨,就是从这户人家的大门中,坐着顶小轿出去的!”
“是不是一顶二人抬的小轿?”沈衣雪眼睛一亮,又连忙追问道。这算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许是出于报答的心里,粉蝶儿对于能够回答沈衣雪的问题,似乎十分开心,点头道:“不错,那两个轿夫,其中一个左边的脸上,还长了一颗痦子,那痦子上还带着一撮三寸长的黑毛!”
沈衣雪当时只顾着打量那个悲愤的老妪和那个年轻妇人,此刻仔细回想,似乎那两个轿夫当中的一个,脸上还真的是有颗大黑痦子!
粉蝶儿所说,那个年青妇人和两个轿夫,甚至见状家仆的形象,都能够与沈衣雪所看到的几个人对上。只是,让沈衣雪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倘若事情当真如此巧合,她和历劫此刻所在的小巷一边的围墙,正是那年青妇人的家,为何她和历劫始终没有听到那老妪的哭喊声音?
是被堵住了喉咙,还是哭喊的时间太长,嗓子嘶哑,没有了力气?
提到那个悲愤的可怜老妇,粉蝶儿更是摇头:“没有看到那样一个人。”
“没有看到?”沈衣雪楞住了,她明明记得,那个年青妇人吩咐家仆,说“将这个老虔婆送回去”,也亲眼看到,两个健壮家仆,架着那老妇,先年青妇人一步离开。
粉蝶儿继续摇头:“今日我只看到那年青妇人坐着小轿离开,却并未见她返回。”
这下事情就更加奇怪了,,粉蝶儿亲眼看着年青妇人从这户人家的正门离开,沈衣雪和历劫也明明在城门口看到,听到那年青妇人说将老妪“送回去”,然后又自己坐着小轿返回。
此刻虽然说因为街上行人的围观而跟丢了那几个人,可是粉蝶儿就在这家的围墙之内,老妪的哭声又是震天动地,倘若返回来,他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沈衣雪皱着眉头,又问粉蝶儿:“那……你在人家院内的大树上时,可曾睡着?”
粉蝶儿道:“怎么可能,掌柜给我的药粉虽然能够让我不被察觉,可若是睡着了,从书上跌下来,还是会被发现的!我脑子还不至于那么不够数!”
“而且,”粉蝶儿道,“你说那个老妪哭声震天,就算我当真睡着了,应该也被惊醒了吧?”
沈衣雪点点头,粉蝶儿的这番话倒也不无道理。只是,倘若那一行人不是回到这里,又会是去了哪里?
粉蝶儿也有些奇怪,感觉到沈衣雪带着疑惑的眼神再次落到他的身上,连忙道:“真的,沈姑娘,我保证,今日清早,你说的那个年轻妇人,的确是从这家的大门出去的!”
当时粉蝶儿刚刚打听清楚这户李姓人家的具体位置,就在正门拐角出观察情况,亲眼看到那个年轻妇人走出来,在一个健壮家仆的搀扶下,上了那顶小轿。
一个健壮家仆,搀扶着一个年青妇人?
沈衣雪在场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来:这是民风开放还是世风日下?一个年青妇人被一个健壮家仆搀扶着,连最起码的男女授受不亲都不顾了么?
如果不是粉蝶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沈衣雪当真要怀疑,粉蝶儿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粉蝶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年青妇人,一看就是什么良家女子,看她的形体姿态,怕是……水性杨花也难以形容!”
粉蝶儿一个采花贼,经历过的女子自然是不计其数,这种事情上自然不会看错。只是,在面对着沈衣雪这个美丽倾城的女子时,不知为何偏又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来,因此最后之心形容那个年青妇人的时候,不但犹豫了一下,而且换了个相对比较含蓄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