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城内,刚刚退却的秦军可谓是损失惨重,最悲痛的莫过于王贲,自己的儿子为了救自己,已经交代在哪里了,秦军队士气也十分低迷,没有往日的士气高涨。
陈汤进入阳翟城可谓是轻车熟路,穿着秦军的甲胄,虎目扫视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到处都是哀嚎呼救之声,许多士兵渴的不行,想要要水喝,好不容易在井水中打捞上来一些,一堆人蜂蛹冲上去,甚至于大打出手的都有。
陈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时他也注意到,一些士兵按耐住性子,坐在地上,似乎并不着急去抢水喝,但那干裂的嘴唇以及渴望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们,可就是这样一群人,没有丝毫去抢水的意思。
陈汤来到角落里,看着一个卷缩在角落里的秦国老兵,他因为身负重伤,在加之年老体弱,没有精力去抢水,只能咽着唾沫,无比艳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无比的苦涩。
“唉!老大哥!给你!”陈汤拿出水壶,摇晃着里面的水壶,憨憨一笑道。
老兵子一看是水壶,当即一把抢了过来,打开水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肚子里灌,陈汤也没有阻止,老兵子直到把水喝完这才恋恋不忘的砸吧砸吧嘴,十分不好意思的对陈汤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俺实在是太渴了!谢谢你啊!年轻人!”
陈汤自然不会在乎这一袋子水,拍了拍屁股坐在土墙下,背靠着土墙,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套近乎道:“老汉,俺是巴蜀人,你那里的啊!”
“嘿!”老兵子一听,随即一拍大腿道:“俺是老秦人!俺老媳妇是巴蜀的!”
陈汤脑门子冒着黑线,和老兵子唠嗑,谈天说地,半响指着前方那群坐在地上的士兵道:“老哥啊!这是哪位将军的兵啊!”
“哦!”老兵子名叫由余,抚摸着花白的胡子道,指着这些人道:“他们说梁地兵!说白了就是一下投降的兵卒,再简单一点就是战场上的炮灰!”
“他们这心甘情愿…!”陈汤傻乎乎的问了这么一句,神色不解道。
“唉!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刚入伍,除了打仗啥也不懂,我告诉你,这里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嘞,跟你说了也不懂,谢谢你的水啊,老夫我去睡一会,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呢,希望你能活下来!”
由余拍了拍陈汤的肩膀,随后哼着曲子,乐呵呵的回到了一处顺风口,摊开衣甲,乐呵呵的睡觉了,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没有夜风,几乎让人睡不着觉啊。
陈汤和老兵子打了几声招呼,便是看向崔乾佑的降兵,又和几个人打了个交道,花了几袋子水,这才打通关系,面见崔乾佑。
昏暗的大帐内
崔乾佑正看着兵书,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甚至有些发毛,而大帐外孟怀玉大步来到帐内,身后还跟着陈汤,孟怀玉扒开衣甲,为自己散散热,看向崔乾佑道:“老崔给你介绍个人才!”
崔乾佑放下手中的竹简,扫了一眼孟怀玉,在看向他身后的年轻人,只见此人身穿普通秦军兵卒服饰,长的也是颇为消瘦,眼中却是颇为明瑞,崔乾佑知晓,这家伙保不齐是王翦派来监视自己的,自从他投降以来,自己处处被针对,独自领军更是被王翦在军中处处安插内应,这让崔乾佑多次被掣肘,但只能忍气吞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随意给他在军中安排一个千夫长的位置吧!”崔乾佑也懒得和他多言。
“唉!老崔……这!”孟怀玉还想为陈汤说些好话,但崔乾佑已经疲了,用手抵着额头,神色显得十分凝重。
“将军!”孟怀玉还想多说什么,崔乾佑已经听不下去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崔将军!此次我欲送将军一个天大的富贵,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陈汤呵呵一笑,对着身侧的孟怀玉道:“孟将军的知遇之恩汤感激不尽,接下来让我和将军说吧!”
“行吧!”孟怀玉拍了拍陈汤的肩膀,没有多谢,大大咧咧的走出了军帐。
“你是大将军派来的吗?”崔乾佑似乎懒得打哑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是!”陈汤淡漠一笑,这让崔乾佑更加狐疑了,看向陈汤,不解道:“既然不是,那就退下吧,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我是韩王派来的!”陈汤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但崔乾佑却是脊背发凉,猛然抬头,拔出怀中的利剑,神色凝重,持剑奔袭杀来。
陈汤不逼也不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崔乾佑,崔乾佑面露迟疑,虎目盯着陈汤,随后惨淡一笑道:“你回去告诉王翦将军,这样的试探就不必了,我崔乾佑对大秦忠心耿耿!”
“哈哈哈哈!还一个忠心耿耿啊!”陈汤哈哈一笑,虎目盯着崔乾佑,别过他抵着咽喉的冷箭,轻声一笑道:“这样的谨小慎微!崔大将军,你在这里过的真的如意吗?”
陈汤笑呵呵的从怀中掏出韩毅书学的王书放于崔乾佑的剑锋上,笑吟吟道:“崔将军好好看看,我王已然拿出来最大的诚意,你要的名利,全在上面,这不比你在秦国过的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