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气息不稳,佟婉收拾好残局,握住他的手,这边还未来得及触到他的指尖,手臂一紧,便被那人捞进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有力的手臂箍得她痛意明显,甚至有些窒息。
他不说话,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意和紧张。
她轻轻拍了他的背:“阿言,我没事的。”
佟婉惜命。
因为,她的命是爷爷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就算是为了爷爷,她也会好好活着。
穆瑾言死活不松手,沙哑的嗓音在她头顶慢慢响起。
“婉儿,以后,别这样吓我。我心脏不好。”
佟婉笑了,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这就是她的阿言,就算是在怒意极盛的时候,也从未对他发过脾气,最多是态度冷淡言辞犀利了一点。
回家的时候,十指交握,沿着马路慢慢往回走。
有风吹来的时候,她说:“阿言,你知道吗,我看着那个走在马路上的小孩子,有种莫名的情绪。如果当初没有意外,我们的孩子也该在学走路了吧。
抱起孩子回到路边的那一刻,我忽然能够理解爷爷的行为。他爱我,所以倾尽全力也要护我安全。
也许这就是家人之间的亲情所在吧。
阿言,我真的想爷爷了。”
也想,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佟婉没有说出口。
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又何必再给彼此增加伤悲呢?
穆瑾言眼眸微敛,松开她的手,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蹲下身。
佟婉笑了,双臂张开,奋力跳上他的背。
心里很温暖。
这就是她的丈夫,不会在她爬树的时候张开双臂接住她。
却会在她难过伤心的时候,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丝丝入扣。
穆瑾言说:“婉儿,那我们明天去看爷爷。”
“好。”
她趴在他的背上,眼看着前路灯火明灭,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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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童从未想过会和王若岚面对面平静地坐在咖啡厅里,就像是两个可以敛尽锋芒的斗士,彼此暗自揣摩着时机。
最后,王若岚先沉不住气。
她说:“陆小姐,我知道,你对向远一直念念不忘。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真正有修养的女士,从不屑于做别人的第三者。”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给王小姐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陆童丝毫未受影响,言语间锋芒微露,可退可进。
王若岚淡淡笑了一下,语气很淡:“陆小姐,大家都是女人,何必遮遮掩掩呢?向远在医院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至于他的病情,佟医生可能也告诉了你。
所以,时至今日,你觉得再苦苦纠缠有用吗?”
触到痛楚,陆童脸色微僵,声音也夹着颤意:“肯定还有办法的。可以配型,找到肾源。”
“你以为,肾源就那么好找吗?”王若岚冷笑着,眸光闪过一丝算计。她说:“向远的母亲已经做过配型,根本不匹配。包括他身边能联系上的所有亲人,都已经做了配型。但结果都很遗憾。”
看着陆童有些苍白的脸,王若岚心下明了,有一瞬间,为自己的算计感到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