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佟婉,这辈子,只是佟婉。
其实,是我亏欠你。当年叔叔阿姨因我而死,如今,你为我承担傅家和佟家的重担。
我对你,感激不尽。”
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谈起自己的身世,傅笙瞳孔微缩,手指不自主捏紧。
扯了扯唇,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十八岁的时候。”
佟婉淡淡笑开了,视线落在这双纤长的手上:“那年,我选择学医,不是为了崇高的理想,治病救人。不过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完美犯罪而已。”
那夜场景又重新回归脑海,佟婉眸光微红,语气又冷又邪。
她说:“那晚,黑市动手的医生,就是我。”
听见她亲口承认,傅笙毫不惊讶。他还记得那个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一身黑衣的医生,嗓音沙哑地站在手术台边,干脆利落地下达指令,手起刀落的时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虽然她带了美瞳,尽力伪装自己,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
那个时候,他已然明白,眼前的佟婉,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我不问。但我想不明白,你明明在医院,怎么会知道我的安排?”
十指交握放在桌上,她说:“等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放过任何消息?”
那晚,她在阿言的水里放了安眠药,他在病床旁的小床上睡着了。轻手轻脚走出去的时候,他没有醒。
G先生告诉了她傅笙的位置,打晕了傅笙原本约好的那个医生,她冒名顶替,了却心头夙愿。
傅笙无奈笑了,不愧是小丫头啊!
鬼点子很多。
他说:“以后,有什么安排?”
“安然度日,就够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傅笙。这是爷爷生前的体检报告和遗嘱。
离世之前,他就已经癌症晚期,时日无多了。
那时候,他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后事。除了他所有的存款和南城老宅留给佟婉,其余佟家所有事务,悉数交给傅笙。
她说:“爷爷在的时候,就一直希望我无忧喜乐。他走了,也不愿给我留下任何需要操心的事务。笙笙,爷爷把佟家交给你,是因为,你比我更合适。
所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更不用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些都还给我。
笙笙,我相信你。”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起身离开,坦然潇洒。
与其说爷爷和笙笙隐瞒多年,护她无忧,不如说她伪装乖巧活泼小半生,为了他们安心。
路过傅笙身边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腕,嘴唇嗫嚅,沉吟片刻。
似是下定决心般,他说:“好,我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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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的时候,佟婉跪在佟家祠堂,灯火摇曳中,她重重磕了三个头。
无声祷告。
愿爷爷一路走好,早日和奶奶团聚。
愿姑姑放下心结,再无俗世牵念。
愿笙笙一生安稳,佟家兄弟安康喜乐。
愿她和阿言,琴瑟在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