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黑色西装，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们是黑色势力。
佟婉抱着双膝坐在病床上，下巴抵着膝盖，眼眶红肿，有泪无声。
穆瑾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沉寂。
傅笙急切推门而入，温润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惊慌。
接到佟七电话的那一刻，只觉得大脑充血，瞬间失了理智无法思考。
唯一的意识就是，赶快回到津城、赶快。
所以，来不及料理滇南后续，他就带着佟一匆匆回来。
没想到，还是晚了。
“婉儿……”
他轻唤出声，满是试探。
这个时候，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有可能会震碎她脆弱的灵魂。
穆瑾言淡淡看了他一眼，两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傅笙坐在床边，手指微动，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理智战胜了情感，他静静坐着，语气温和。
“婉儿，笙笙回来了。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睫毛微颤，眼泪更加汹涌。
穆瑾言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站起身说道：“婉儿，我先出去一下。”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倒是傅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是他能为她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下午的时候，穆凡来医院守了很久，她一直没醒。
正好借着这个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也好让长辈安心。
关门轻微入耳，傅笙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满是宠溺。
“乖，没事了。”
佟婉摇头，嘴唇嗫嚅，良久，她说：
“笙笙，我们没有爷爷了。没有家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着摧毁人心的力量。傅笙心尖抽痛，强忍住眼眶湿润，轻声说道：“还有我在，我们还有家。”
话音刚落，佟婉隐忍许久的泪有一次夺眶而出，她的手指颤了颤，很凉，很僵……
命运转折，一场意料之外的事故，夺走了她最依赖的亲人，摧毁了她最温暖的家。
她无比后悔，极为自责。
静默良久，佟婉抬眸怔怔看着傅笙，鼻音浓重。
“笙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爷爷，是我害了他。
如果不是我要他来接我下班，就不会出事了。
我就是个祸害，我是凶手。”
情绪激动，佟婉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顾不得头上伤口的牵扯，哭喊着。
傅笙心下一动，将佟婉紧紧拥入怀里，语气微沉。
“佟婉，你给我冷静一点！听着，你不是祸害，也不是凶手。”
感觉到怀里的人瞬间冷静，身形微颤，傅笙重重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
缓了语气，说道：“爷爷最疼的就是你，如果他看到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肯定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