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的时候,佟婉下班回了佟家。穆瑾言又出差了,她一个人在家闲得无事,偌大的爱婉路空荡荡的,有些闷。
在佟家门口停车的时候,佟婉犯了难。
往常她专属的停车位,只需要很轻松就能把车挺好,现在却被人占了!
佟婉有些郁闷,将车熄了火给佟七打电话,让他来帮忙停车。
看到大马路上微微斜着的MINI,佟七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对傅景平的“可恶行径”又多了几分厌烦。
人来就算了,还开个车来挡道。
佟婉不疑有它,并没有过多关注这辆凭空出现的车,一如往常进了屋。
快过年了,傅笙也没去南城。
佟婉也乐意,新年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应该要整整齐齐。
看佟婉并没有对门口那辆车还有他的主人起疑,佟显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他没有别的牵挂,唯有佟婉。
或许,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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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佟显随意寻了个理由,支开傅笙和佟七,让那人进了佟家。
时隔经年,傅景平终于如愿。
踏过门槛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那个人曾经的笑骂:“男左女右,男生跨门槛先迈左脚,女生先迈右脚。次序是不能错的。”
傅景平笑着,将迈出的右脚收了回来,重新迈出左脚。
梧桐树还在,秋千还在……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佟显泡了盏明前龙井,清香淡雅,恰和他的喜好。
一时宁静,随着脚步的移动,傅景平的目光也在细细打量着这个充满年代感的古朴房子,竭力想找到一丝关于她的痕迹,哪怕只是一张全家福的合影。
但是没有,客厅装饰古朴精致,充满了烟火味,却无法温暖他的心底。
犹豫良久,傅景平眼眸低敛,嗓音带着沙哑,隐隐有些鼻音,似乎被冻感冒了。
他说:“爸,我……”
“别叫我“爸”,傅先生的这个尊称,我担待不起。”
佟显慢条斯理地倒了茶,自顾自地饮。
傅景平眸光微沉,十指交握,指间泛了白。
“求您,让我见一见她,哪怕只是一张照片。”
当年,佟显和佟言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搬离了傅家,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二十多年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她的样子。
佟显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们早就离婚了,没有任何瓜葛。”
“爸,对不起。当年……”
“不要再提当年。”佟显寒了声音,眸光似冰。他说:“你若是再纠缠不清,别怪我不留情面。”
“爸,看在笙笙的面子上,求您让我见她一面。”
半生困于悔恨,从无心安。他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得知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直到找回傅笙。他又重燃希望,也许,看在孩子的面上,此生还是能和她见上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