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万物生息都会留有自己的痕迹,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一时找不到,不过是因为有人在刻意隐瞒和掩藏罢了。
“傅笙,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傅云黎也照着傅笙的样子,倒了一杯茶轻抿,眉间舒展的幅度,证明了他对傅笙手艺的赞同。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亦兄亦友的同窗,是个泡茶的好手。
“你不是都知道?”傅笙挑眉,一脸坦然。
傅云黎放下杯盏,对傅笙泰然镇定的态度有些不满。“我是想问,你的……妈妈。”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傅云黎说得极缓极慢。
目光注视着傅笙平静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让自己心中的猜测得以肯定。
不过,他失败了。
傅笙无谓地对上他眼中的探究,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这句话,半真半假。
他对自己的母亲,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车祸那天,她奋力将自己推出窗外,满脸是血地叮嘱自己:“活下去。”
那是他经年的梦魇,也是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情谊能够弥补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照拂。饶是再开朗温暖的人,也会渴望在父母怀里撒娇打滚。那是一种被保护、被珍视的感觉,无可替代。
但他明白,傅云黎想问的,并不是他的母亲。
而是傅景平在心里珍藏多年的女人。
其实傅笙对她,是真没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清冷和忧愁。
“因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保持沉默。”
傅笙用《局外人》里的默尔索在法庭上的一句话回答傅云黎,拒绝意味明显。
傅云黎倒也没有多问,只和傅笙随意闲聊。
“爸让你有空回傅家一趟。”
“没空。”
傅云黎:“……”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傅景平已经明示暗示很多次,但傅笙就是不为所动。
所以只好采取迂回路线,让傅云黎来当这个说客。
只是……
结果并没有什么改观。
见傅笙态度坚决,傅云黎也不过多强求。
临走时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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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傅家,傅云黎就被傅景平揪到了书房。
“怎么样?”语气略有些紧张。
傅云黎也不急着回答,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