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扯了扯唇角，“她背后的人，显然已经放弃她了。如果我再不出手，这半年的沉寂，岂不是白费了？”
佟一皱了眉，他似乎明白了傅笙的意思。压低声音道，“我们会准备好一切，少爷自己注意分寸。”
闻言，傅笙放松地靠着椅背，手指交握，闭目养神。“烧香不鸣钟，菩萨不会信；拜佛不放炮，菩萨不知道。分寸？”傅笙睁开眼睛，面无表情，“你说，如何注意分寸？”
佟一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微微沉吟。“我明白了，您尽管放心。”
傅笙没再说话，却宛然一笑。这一笑，瞬间慌了佟一的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猜傅笙的心思，真的很累。
后座上，傅笙语调平淡。“傅家后院，花开得太过艳丽，我看着刺眼。索性都拔了吧。雾里看花花不语，先帮傅家人洗洗脑，长时间不运转，估计要生锈了。”
佟一点头，“我回去之后，立马安排。”
傅笙低低应了一声，沉默良久，对佟一说：“给傅云黎打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傅笙取下脖颈上的玉佩，轻缓抚摸。玉骨生暖，他的嘴角笑意隐隐。
“少爷……”电话刚接通，佟一就把手机递给了傅笙。
傅笙接过，尚未开口。傅云黎略带疲惫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佟爷爷的速度倒是挺快。”显然，佟显的行踪，傅云黎都知道。
沉默片刻，傅笙说，“我猜，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傅云黎似是在那端笑了笑，“猜到了又怎样？并不能改变什么。私生子也好，不是也罢。傅家没人在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有些事，苦苦执着没什么意义？”
“私生子？”傅笙眼神微眯，语气冷漠。“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时成了你们傅家的私生子？”
傅云黎感慨道，“你我多年兄弟，我劝你一句，傅家水深，不要轻易涉足。”
“建议？还是威胁？”傅笙表情波澜不惊。“不管是深坑还是泥潭，总要走一遭才能明白，是不是真的深不见底，无法自拔。”
“固执！”这次，傅云黎是真的笑出了声音。“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选择，都随你。”
傅笙短暂沉默，“我和傅家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如果，我不小心掺和了呢？你知道的，我也是傅家人。”
傅笙轻笑，但眼底的冷意却让人心底发颤。“你可以试试，看看还能不能从沼泽地理爬出来。”
“多年情谊，你就不打算拉我一把么？”傅云黎的声音隐隐透着讥嘲。
傅笙没有回答他，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侧脸冷漠，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那是杀伐果决的高位者专属的威严，只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恐惧。
傅笙看着窗外，阳光穿透葱翠的梧桐枝叶，随意散落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眯起眼，嘴角笑容氤氲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