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远赴重洋,归期不定。我感激你过去曾为我付出的一切,时间感情承诺甚至金钱,但还是无可避免要分开的结局。
瑾言,很抱歉在梦想和你之间,我选择了梦想。
还记得2004年初见,你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却冷漠疏离。楚阿姨笑着打趣我:书瑶,你觉得我们家瑾言怎么样?我双颊微红地点点头,满心欢喜。
那年初见,一见倾心。
后来在楚阿姨和妈妈的撮合下,你也从最开始的冷漠疏离逐渐变得温柔热情,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2005年8月8日,去北京的车上我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吻上你的脸颊,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闭眼假寐等着我主动。
你说,“我就一直在等着你忍不住的那一天。”
你真的是个腹黑又风趣的人。
瑾言,如果我们能晚两年遇见,在你我都已经生活稳定的时候,会不会就能够走得更远。你是对的人,只是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徒留遗憾。
以前我读泰戈尔的诗,书里写到:“曾经我梦见我们是陌生人,醒来却发现是如此我们相亲相爱。现在我梦见我们相亲相爱,醒来却发现我们是陌生人。”
瑾言,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真诚无欺的东西。与其时隔多年,我们彼此苦苦纠缠不得善终,还不如趁早放手还彼此自由。
余生,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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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邮件,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一旁的合照上,年轻的他们笑容灿烂,那是两年前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拍的第一张合影。
穆瑾言怔怔地看着照片,良久。从抽屉里拿出烟,微颤着手点燃。只一口,尼古丁的苦涩就刺得他头皮发麻,手握成拳头用力抵在唇边,他努力憋着咳嗽直至脸涨得通红。颓败地靠坐在椅背上,他看着指间的火星忽明忽暗,怆然一笑,感慨道,“尼古丁,果然是个好东西。极致苦涩却能让人忘忧。”
长叹息一声,他闭上眼。脑海里不由地回想起2005的春节,因为留学一事,他和父亲大吵一架,负气开车出门。
当时年轻气盛,气血上脑,双眼通红,怒极!他失去理智地踩着油门,一路狂飙。
“哐!”
剧烈撞击之后,他不省人事,只隐隐约约听见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在旁边特别大声地喊着:“救命啊!有人出车祸了!穆瑾言,你快醒醒!”
“穆瑾言!”
再醒来,入眼一片苍白。他在病床边看见眼眶红肿的肖书瑶,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
“穆瑾言,你吓死我了!”
他反应了两秒,终于想起自己是出了车祸。声音沙哑地开口,“是你,送我来的?”
肖书瑶抬头神情憔悴地看着他,眼里满是难过心疼。“当然是我送你来的,瑾言。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意气用事了。”
穆瑾言淡淡地收回视线,薄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从那以后,穆凡再没提过让他出国留学的事,他不再排斥楚瑾和肖家人的撮合,慢慢开始接受肖书瑶,聚餐、看电影、逛街、喝咖啡、下午茶……
一切都自然而然,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