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兴镇医院,第一批感染的患者开始了死亡潮。
在山海市有收治患者的其它医院,也是如此。
在全球有暴发军团病疫情的多个城市的多家医院,同样是如此。
死亡人数在不断地上升,呈失控的趋势激增。目前并非所有的疫区医院都落入失控状态,但几乎所有疫区医院都抢救不过来,患者实在太多,医护人员实在太少,仪器设备也不够用。
大华市,天机局应急指挥中心,得到有效药的激动欣喜已然不见,只有一片压抑着的沉寂。
各部门人员们望着大屏幕中不同区域连接着的一些疫区医院监控画面,有人红了眼睛,有人低下了头。
那不是让人忍心看到的画面,尤其是江兴镇医院。
从医院大堂,到急诊,到药房,到住院部,到二楼三楼……每条走廊都到处是患者,在走动、呼喊、寻找。
也到处是血色浓痰、呕吐物等的秽物,地上,墙上,患者身上,玷污着一切,把一切都涂上异臭之味。
没有人清理,即使患者们哭天喊地,也没有医生、护士或者护工去看看怎么样。
因为那些白大褂身影已经更早的再也无力咳嗽,倒在地上,瘫在墙角边。
一开始,他们还想着维持秩序的竭力呼喊大家冷静、冷静……但他们的状况越来越差,话声越来越弱。
医护人员的死亡通知不断传向指挥中心,黄琳医生死了,另一位急诊医生赵玉涛死了,当值时给王国新看诊后来被唤回医院的张波医生也死了……那些急诊护士们死了,第一时间去处理状况的院感科人员也死了……
一些尚有力气的患者开始冲击医院几个出入口的封锁线,而负责封锁的那些人多数也在咳嗽着。
整座医院,似乎已经成了一座巨大的停尸间,停着已逝的尸体,以及将逝的尸体。
冰冷的尸体再也没有了那些温度,皮肤的温度、对生活热爱与疲惫的温度、对未来希冀与迷茫的温度。
有些未做的事永远没有机会去做,有些未说的话永远没有机会去说,有些未见的风景永远没有机会领略。
所有那些曾经的炽热,全都化为了腐烂,然后全部成空。
无人知晓,仿佛不曾来过世间。
“局长,已经赶不及了,科研舰那边还需要时间。”
指挥中心的一处领导席,姚世年几人在与局长做着讨论,“必须现在就立即启动最高的疫情控制级别,全境封锁。否则这场灾难一定会更加失控的,全国都……山海市那边,要放弃了。”
事实上从下午起,航班、高铁等的交通就开始受到管制,一些大城市的人员流动也在管制。
但是,全境封锁是另外一回事。
这种级别的措施也不是天机局可以决定是否启动的,天机局最多是把提案报上去。
然而现在的局面,必须全境封锁,越早越好。
“第一号药”带来了曙光,但时间赶不及了,尽管现在全球通力合作着,可是从分析出药物的分子式和结构式,测试合成路线流程,生产出原料药,再做制剂仿制……这整个过程即使不管纯度品质,预计也需要一两天。
这还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但科研人员那边不是特别乐观,这种药的成分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