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也不介意,依旧是稳稳当当捧着奥斯卡小金人,还故作很疑惑:“嗯?孟夫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是装糊涂?我是真糊涂——”
孟夫人打断王宁,略有不满:“难道旧日情分加上这样的厚礼,还不能请您帮忙说句好话?”
王宁笑容不减:“方才不是说救人?这会儿又说是说好话,到底是做什么,孟夫人?”
这话顿时就让孟夫人卡住了。
这种事情,怎么好说明白?
她立在原地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孟夫人,咱们都是做阿娘的人,有时候自己活得下去活不下去不要紧,可总要让孩子们有条活路,您说是不是?”
付拾一听了这话,都是止不住要有点心软——不过很快理智就压过了那点感性。
她有点担忧的看一眼王宁。
王宁也是沉默良久,才徐徐开口。
这一开口,就是掷地有声:“若是恶人要害人性命,我愿为他们舍出命去。若作恶多端,世上再容不下他,那便是他该死。他也不是我的孩子。”
付拾一看着王宁,陡然觉得眼前形象异常高大:我的天啊,好正的三观啊。
王宁说完这话,又是一声冷笑:“再说了,我连我娘家兄弟都尚且看着他伏法,更何况旁人?好话?我却不懂什么叫好话!又该怎么开口?”
“至于往日情分——真是上下嘴唇一碰,亏你们说得出口!既是有往日情分,那怎么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真记挂着我,就知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得,这样的话我也说不来!”
王宁站起身来,冷脸将袖子一摔:“从哪来回哪去。再将东西送回去,告诉她,以后不必再惦记!我们何来往日的情分!至于你这些好东西,抬回去,且好好享用罢!我们李家人,只敢吃自家的!”
付拾一狗腿的上前一扶,跟着进了里屋。
王宁胸口还上下起伏呢,付拾一本以为是生气气到了,赶忙就劝:“这不是都想得明明白白吗?怎么还生气了?这样的人,趁早看清楚了,以后不来往了,岂不是很好吗?刚才那些话,也是李县令没听见,听见了那绝对是骄傲死了,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的阿娘,何愁家宅不安宁啊!”
结果王宁翻了个白眼:“我不生气,就是一大串话说得我喘不上来气。”
她抬起手摆了摆:“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老了,是比不上从前了。”
付拾一嘴里含着没说完的话,噎了好半晌:……是我想多了。
“世上什么人没有?我上次都想明白了,这次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王宁喝口水,润了润嘴,又翻了个白眼,瞧不上付拾一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于是又拿手指头在她脑门上一戳:“你啊,也长点心,以后你以为你就不用应对这些了?”
王宁暗戳戳的想:我要不是为了给你做示范,我至于这么卖力吗?你要还这么懵里懵懂的,我才真要气死了。
付拾一略无言:我感觉我被鄙视了是吗?
下一刻,王宁又用帕子扇扇风:“对了,咱们晚上要不吃顿烧烤吧?叫人送点羊排来——再来条鱼——”
她觉得最关键的是啥:“那个酒,再来两坛!这样的天气,喝酒最舒服了。”
付拾一嘴角抽搐:您敢不敢多正经一会儿?敢不敢?!